“剛哥什么時間來的?”
鄭建國伴著羅剛從村道到了馬路邊開口問過,后者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笑道:“早就來了,只是看到知青們在崔紅軍的帶領下批判李鐵他爹,說實話我當時都沒想明白這家伙的用意,滿腦子都想的是以這種覺悟是怎么當上帶隊干部。
還是你說了我才明白他在投機——我能問問你是怎么發現的嗎?說實話我以前聽到你的時候只以為你的學習不錯之外,最多就是運氣很好,便是昨天晚上你說出那些賺錢的點子也沒讓我像現在這么驚訝,我是真的真的有些好奇了。”
“很簡單,因為我說去貼大字報的時候,他的神情里并不是畏懼。”
鄭建國撓了撓鼻子望著遠處慢慢爬來的公交車說著,轉過頭看著羅剛的臉道:“那就像我準備去向羅叔叔告你的黑狀,你竟然不是露出的害怕或者擔憂畏懼的神情那般,他是相反的好像有點期盼,就像是期望我去告他,于是我就多想了下。
這件事鬧開后他會被領導們注意,不論善意的還是惡意的關注,而他這種做法就是為了出名,然后我又想了下他這個事兒傳上去最多也就是調離,也許他并不想在三里堡大隊待了,或者是蹭下我的熱度,就是名頭?”
“三里堡大隊還是不錯的,離城又近關西公社還是紅旗公社,縣里怕是沒什么地方能比得上這里,哦,你們大隊還有預制板廠,咱們縣據我所知好像也才三家,不過他們都沒和你們這樣把招牌立在進城的路上。”
上了車買過票的羅剛瞅著路邊三里堡預制板廠的牌子滿是好奇說著,鄭建國便將這話掐頭去尾的聽了開口道:“我們支書還是比較聰明的。”
招牌還是鄭建國臨走前和郭炳河說的,按照羅剛的說法那般,三里堡坐落在縣城正西門外,在這么個位置把牌子立起來,有需求的沒需求的只要進出便都能看的到,等到真有需求的時候就會想起,算是打了個打廣告。
和旱澇保收的其他兩家國營單位不同,三里堡預制板廠純粹的就是一家小集體企業,賺的雖然也是集體的,可按照目前村集體的架構來說,那也是全大隊老少爺們的,年終決算的工分便會更值錢。
當然這和鄭建國沒啥關系了,他現在的戶口在醫學院,鄭冬花的則是在首都師范,鄭富貴現在也調到了公社衛生所上班,再參考下先前才聽過的老娘杜小妹去公社中學上班了,全家也就剩下個三姐鄭秋花——
坐在公交上感受著秋末冬初的蕭瑟,鄭建國腦海里閃過諸多的念頭,便見到羅剛一眼望來,不禁開口道:“剛哥,你知道我媽去公社中學上班的事兒嗎?”
“這個——”
羅剛面色一愣后飛快的遲疑神情入眼,鄭建國也就開了口道:“你不想說就別說了。”
“不是不想說,而是說出來會讓你感到市儈。”
羅剛說著從前排換了個座位到鄭建國身后,低聲道:“冬花姐在和斌哥的信中說了你讓人安排鄭叔叔到公社衛生院上班的事兒,她就想讓斌哥找寇叔叔幫忙解決下你母親工作的事兒,說是等到你三姐出了門子后只留你母親一人在家,她不怎么放心。”
“說實話,經過今天這個事兒,我也不怎么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