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的波士頓寒風依舊,所以鄭建國還是一個月前的打扮,西裝的里面是包括馬甲在內的三件套,至于再里面則是他套的線衣,而財大氣粗的醫學院在圖書館里面是裝了空調,這會兒他的大衣放在坐著的椅子背上坐在昏黃的吊燈下面桌子前,桌子上搪瓷罩臺燈發出高出幾百流明光照在期刊雜志上時,他便發現對面的范戴琳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也就開口道:“范老師,有約會的話你可以說的——”
“你在找什么?原先我以為你在用期刊鍛煉醫用單詞,但是我發現你沒有記也沒有查詞典——”
范戴琳雙臂抱在一塊坐在書桌前小聲的說過,一雙隱含興奮的眸子道:“當然,我更好奇的是你竟然真的沒有對白銀漲到了18塊85美分而驚訝。”
“驚訝一次就夠了,二月份馬上過去,距離適應性學習又少一個月的我有點壓力山大,這些上面的好多縮寫和單詞都沒見過——”
搖了搖頭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鄭建國將手上的期刊合上,他是真的沒有找出來關于艾滋病的半點報道,只是這會兒看到自家老師明顯神不在焉,他之前也是被這大半個多月的白銀漲幅給驚了一跳,當然在跳了沒多久后就知道了上漲的原因:“你不是說有卡蘭特家族在背后操縱,咱們可以老老實實賺一波錢的?”
不大的眼睛瞬間圓睜,才想開口的范戴琳小臉左右看了看,低聲道:“哈蘭特,德克薩斯州的石油大王,美利堅最有錢的家族之一,家族產業遍布石油制造和運輸銷售——你肯定是故意念錯的。”
“我只是不想去想而以,連咱們都知道白銀期貨是哈蘭特家族在炒了——”
鄭建國跟著她左右看了看,按照他記憶中的邏輯來說,當大家都知道了是誰在炒某個東西后,那么最直接的后果也就是非常明顯的:“國家不會關注嗎?像你說的交易委員會,怎么也得對這種惡意炒作的人,做出點應對手段吧?也許明天就會砸崩了盤——一夜回到解放前?”
“一夜回到解放前?”
范戴琳飛快的眨了眨眼,竟是贊同的點了點頭道:“你這個詞用的不錯,要是崩盤了咱們就真回到解放前了,所以我每過一天都會感到開心無比,因為白銀期貨的價格還沒跌。”
“白銀期貨是24小時的,太陽落下的時候,倫敦那邊也是可以跌的,也許咱們一覺醒來,哦,你就得老老實實繼續當助教了。”
鄭建國之所以沒事兒就蹲在圖書館里查過去兩年的期刊,并不是說他非要想把艾滋病的相關報道找出來不可,而是自從他回到波士頓后將手上的近三十四萬盎司合約以9美元55美分的價格平倉。
在付出了十三萬多的違約金和手續費后拿到了130萬美元。接著又全部以十倍杠桿扔進了市場里面,可就在鄭建國辦手續的三個小時內,白銀合約又上漲了10美分,最終以9美元65美分的價格建倉270張5000盎司合約,直到建倉完成時價格又上漲了6美分,到了9.美元71美分的高位——單是這6美分的上漲,他就獲利7萬美元。
鄭建國的打算是跌到被交易所強行平倉為止,只是計劃沒有變化快,沒過兩天這位范老師跑來說兩人發財了,這會兒望著她臉上發自內心的喜悅,挑了挑眉毛道:“我還以為你真會去選擇平倉,找卡莎娜男朋友買二十倍的,現在后悔了吧?”
白皙的鵝蛋臉笑容斂去,范戴琳開口道:“說不后悔是假的,當然我可沒你那么大的魄力,寧愿付出十幾萬的違約金也要平倉,不過現在來看你是對的,從10塊漲到了快19,你現在是千萬富翁了,如果下個月你平倉后再選擇十倍杠桿,那只要按這個曲線漲下去,我感覺你就是億萬富翁了,三個月從身無分文漲到一億,下個月你還買嗎?”
“下個月買是買,但是我不會選擇這么高的杠桿了,如果能在合約到期前保持這個勢頭,下個月我會選擇兩倍——”
經過倆月的熏陶,鄭建國已經對期貨有了些基本的理解,之前漲那么快是有上漲空間:“按照財經報道上說的,正常情況下白銀的價格應該是黃金的十五分之一,現在黃金合約的價格是220美元一盎司,那就是說白銀的合理價位應該是15美元左右,可現在差不多19了,我感覺會下跌,最起碼也會回調一下,媒體上又天天喊著通貨膨脹什么的,你認為呢?”
“我認為——你現在躲在這里不是辦法。”
漆黑的眸子閃爍著說過,范戴琳看了看手上的表,開口道:“咱們該回去了,記者們是不見到你不會走的,他們可以通過學生來確認你是不是在圖書館里面。”
眼瞅著對方談起讓自己頭疼的記者,鄭建國也是知道這老師說的是實話,他這些天已經見識過狗仔隊的能力,也就起身將期刊雜志放回書架,接著拎起皮包到了圖書館門口,瞅著外邊三三兩兩來回踱步的人,這時已經有眼尖的人看到了他,也就看了眼旁邊的范戴琳推開門到了外邊,頓時原本三三兩兩的門口堵成了個疙瘩,咔咔聲響中鄭建國也就開了口道:“現在價格多少了?”
“19美元7美分——”
“19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