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哥哥帶你去你休息的地兒。”
趙亮亮在旁邊拿起他先前抿了口的茶杯擰好,塞進了他口袋里后當先向著電梯走去,直到上了三樓老地方打開門,按開燈后站在了門口道:“你也感覺那些人回城,是個大麻煩?”
“大部分不是,少部分才是。”
即便不說還不知道回沒回善縣的知青郝運同志,鄭建國原本在三里堡就接觸過不少以王國懷為代表的知青群體,歷時十幾年幾千萬知青上山下鄉,到最后只剩幾百萬沒有回城,難道說其他的幾千幾百萬知青都扎根在田間地頭了?
亦或者說是這絕大部分的幾千幾百萬都是通過關系回城了?
就只留下了那零頭似的幾百萬?
這自然是扯淡中的扯淡,大家平時談起對這部分人是同情比較多,畢竟是城里的饅頭娃娃陡然間成了葫蘆娃,而有功夫發表下意見參與的大多都是些不愁溫飽的人士。
再加上這群人中絕大多數都是文化知識分子,秀才造反是沒有那個本事,可引導個輿論什么的卻不要太簡單,更何況現在國家還巴不得他們多發發牢騷。
當然,這和鄭建國的關系就不大了,他在今年之前還是紅的不能再紅的貧下中農的下農一員,在三里堡大隊是僅次于貧農的身份,所以面對趙亮亮時談起這群人,他是有些想法的:“下去的幾千萬中現在沒回來的,是除了那一小撮和一門心思扎根在田間大荒的,就沒有別的可能性了,這群人即便是回到城市,那也是大大的不安定因素,當然現在不讓他們回來也不行,去年鬧了那么大的事兒,我還有個同學去世了——”
“嗯——”
下意識的想開口說我知道,趙亮亮好懸是沒把舌頭根給扭了的才改過口:“我先前聽你那話里的意思,是很認可現在上面談論的個體經濟?”
“要不然就全部國家負責,要不然就要讓他們自謀生路,這中間沒有其他的辦法。”
鄭建國倒是看的很透徹,老人家差不多去年才環游世界進行了考察,如果再發現不了開和放才是改革的重心,那也是小瞧了三上三下的經歷:“這和我做實驗是差不多的,要么是錯的,一點反應和結果都沒有,你知道我做實驗最怕的就是這種,因為它代表著你從想法到設計的時候就錯了,也就是從一開始,那么得不到實驗結果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了。”
差點脫口說出自己不應該知道的趙楠,趙亮亮的警惕性這會兒已經提到了最高,自打這貨的原子級石墨層論文發表到了這會兒,憑借著兩人間良好的私人關系,他已經知道了有關部門已經對這位查了個底兒掉。
只不過這個調查是在趙楠病逝后才開始的,而去調查的人員又不能露出在查他的跡象,所以用了大半年的時間便發現從1977年年初時分,他的性格從不善言辭的木訥內向變的成熟穩重,對于任何事都有自己的獨特見解和主見:“你認為這少部分人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