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個小姐姐雖然是在志愿中填了北上齊三地的醫學院,然而卻遇到了其他人沒遇到的調劑,從上醫變成了未來第四個直轄市的重醫,當時便感覺雖然醫學院屬于地方直管衛生部協管,志愿只要填了就會大致如愿,可也沒能逃脫被調劑的命運。
與其他報考了直屬教育部的學科專業大部分都遭遇到調劑的考生不同,在1977年恢復高考后的醫學院類院校招生權都在地方手里,畢竟醫學院類院校的管理權并不在教育部或者衛生部,而是由直屬各個省區里的省革委會負責。
按照正常的醫學院校類招生流程,省革委會負責文化衛生的書記辦公室會將鄭建國的志愿建檔送達衛生部,再由衛生部統一規劃看看是按照志愿讓首都醫學院錄取還是調劑給其他的醫學院。
然而現實是,鄭建國在看到搶先送達錄取通知書的齊省醫學院后,在提出的條件都被滿足下來時做出了改變志愿的決定,也就是拋開已經交給衛生部的志愿不談,而是接受齊省醫學院的錄取。
如此做的后果,便是和幾十年后被人截胡的新生待遇差不多,只是比幾十年后差點因為名額原因而險些無法辦理入學手續的新生不同,鄭建國的學籍檔案可都還留在省里面。
于是再加上才恢復高考那會的齊省醫學院管理權都在省革委會,只要革委會和學校以及考生的決定和口徑是一致的,便是革委會在后來將管理權由地方為主變更為衛生部為主后,也沒人因為這個事兒過來找他的麻煩。
當然,之所以衛生部里沒有人找鄭建國的麻煩,還是因為隨著管理權的交接完成,他已經從醫學院大一的新生身份,完成了向研究生身份的轉變。
于是,在得知這貨曾經為了葉敏德的事兒,都把大字報貼到了省革委會門口不說,還給中南海的老人們寫了舉報信,這件事也就被衛生部給扔到了腦后,齊省狀元和最小的研究生這倆名頭,已經讓他有了直達天聽的本錢。
卻沒想,鄭建國會在后面隨風而起的到了美利堅,頭頂好幾個光環的只等載譽歸來,以至于羅蘭都在電話里都著重點了下:“現在你要是回國的話,怕是部里的職位隨便挑了——”
“那還是算了吧,回去再論資排輩的從辦事員干起?”
想起國內還在蹦跶的孔教授和挾岸自重的農少山,鄭建國感覺這個時候回國的意義不大,首先是他的這個資格好不容易得來,這時候放棄也就差不多等同于把諾獎給放棄了。
看看葉敏德現在的待遇,再看看連他同學都比不上的農少山待遇,鄭建國知道這時候回國做研究,那也是要花自己錢和關系的,既然如此,那為什么還要。
最后再想起國內的科研環境,鄭建國是深知搞不好會給他人做了嫁衣不說,最后再混成現在自己討厭的樣子,更何況未來的倒春寒可不是說著玩的,倒不如在這邊繼續做研究。
對于林金梅,鄭建國只記得她和趙楠在一起打鬧的畫面,只是后者伊人已逝,和送走她的郝運通了幾次電話,他都沒有張口談起這個女孩的機會。
當然,在鄭建國的內心深處,他無法面對的兩人中之一便是這個趙楠,另外那個也就是刁老四,這兩個是因為他的不同,而提前走上了人生的終點。
“何大拿那貨,應該被拉去打靶才對?”
回想起刁老四倒地時的畫面,鄭建國依舊能夠感受的到何大拿滿腔的殺意,只是在他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念頭的時候羅蘭聲音消失,他便探手按了下一條播放后,傳來了趙亮亮的嗓門:“建國,你父母的簽證已經辦下來了,但是他們的簽證類型不是申請的旅游簽證,而是基于一本EB-1A簽證頒發的親屬簽證,你的留學簽證更換過了嗎?盡快給我回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