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鄭建國之所以選擇伯莎而不是普利尼,并不是看在反差巨大的外表上,而是后者的大嘴巴讓他很難去把HIV這種級別的發現和后續研究交給他。
畢竟也許有人喜歡聽大嘴巴嘴里的八卦消息,卻沒人會喜歡自己的八卦被人到處去傳,更何況HIV這種未來二三十年內的研究熱點如果泄露出去,那搞不好就會引來不知多少的競爭者。
只是對于吸引到伯莎,鄭建國也沒有必然的把握,按照常規的住院醫培養模式,她現在正處在住院總醫師的關鍵期,只要再保持兩年的這種狀態,她怕是就能成為30歲拿到專科醫生培訓的名額。
好在如前面所說,急診醫學的專科醫生培訓還在摸索當中,具體到如何在這個領域內展開研究還是個未知數,鄭建國這個時候把HIV放到她面前,也是想看看她具不具備研究人員的特質——綜合了基礎學科領域內的好奇心和前瞻性。
好奇心是所有優秀科研工作者們的基本特質,這點與伯莎兩年后展開的專業培訓擁有超高的契合度,換句話來說就是她在科研領域內的動力源。
而前瞻性,則是對于建立在好奇心之上,再配以達標的分析和專注以及適應性,進而做出對所研究內容方向上的認知判斷,簡單說便是伯莎能不能看到這個未知病毒所帶來的價值,雖然這么說有些在貶低她的綜合基礎素質。
因為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與之相似的便是沒有醫生不喜歡未知的病毒,所以結果上便是伯莎想都沒想的答應了這個要求,雖說鄭建國之前算是拉了她一把,把跟蹤杰奎琳血液病毒分析的活給了她。
只是這樣一來,伯莎的住院總醫師崗位也就無法繼續擔任下去,需要跨科室的調到消化中心實驗室里做個研究員,拋開未知的HIV前景如何不去談,她這三年的住院總醫師培訓就算是打了水漂。
鄭建國知道這是HIV,也具備了未來再把伯莎帶回急診室,去完成住院醫培訓計劃,甚至是可以帶著她一同完成之后的專科培訓項目的能力。
然而,伯莎卻不知道這一切,她只憑借著個人的綜合素質判斷,便看中了HIV病毒的重要性,甚至為此放棄了已經展開三年的培訓計劃!
如此在鄭建國看來,伯莎已經具備了他合伙人所需要的一切特質,當然這個想法也只是截止到他從伯納德嘴里,聽到關于她和喬治對話的時候。
“找了個大12歲的男友,伯莎怕是有著不輕的戀父情節——”
腦海中閃過伯莎和喬治的面龐,鄭建國先前放下的心思這時已經又有了幾分的擔憂,好在他這人做事的原則便是盡最大的努力,再去聽天由命便可,也就穿著短袖襯褂打著領帶出了急診室。
晚上9點38分鐘的時候,波士頓的氣溫還是高達30度,才出了急診室的鄭建國被迎面而來的熱浪一吹,腳上踩著的鱷魚皮涼鞋也就加快了邁步的頻率。
很快,鄭建國鉆進停車場里的普利茅斯轎車里,忍著屁股上傳來的燙意飛快開了空調和收音機,這才打火后頂著遠處傳來的警報聲出了停車場。
只是沒想到鄭建國才把車開上聯邦大道的時候,收音機里陡然傳出了蘊含著氣沖霄漢的鏗鏘之音:“——民共和國,將于1980年5月12日至6月10日,由共和國本土,向太平洋南緯7度0分,東經172度33分為中心,半徑70海里圓形海域上,發射運載火箭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