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說他死了啊?在第32頁。”
鄭建國無語的瞅著面前隨意的阿方索,說過自己的文章頁碼后繼續開口道:“他怎么死的?這個肝靜脈傷口沒吻合好嗎?”
“不是肝靜脈出血死亡,他的肝在我看來好像是鋼筋混凝土澆灌成的那么硬,而且還像老樹皮一樣萎縮,門靜脈壓高的像是心動脈,知道臨床特點是什么嗎?”
依舊頭也不轉的連串說過那人的癥狀后發問過,阿方索是在找到了第32頁的論文標題下第一作者才回了頭:“哦,鄭,你又上了《科學》?”
“你看到了——”
還沉浸在震驚里的鄭建國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說過,阿方索便將目光從他臉上收回后看向了雜志,繼續開口道:“剛才我說的,臨床特點是什么?”
“噢,“海蛇頭”體征?食道管靜脈曲張?腹水?痔瘡?脾腫大?”
腦海中浮現出一年前苦記硬背的東西,鄭建國卻是有些不確定的說完了,又眨眨眼睛道:“他活不到半個月了?”
“是的,如果不是你刺傷的話最多兩個星期,于是內森主任做了肝內門體分流,如果成功的話——”
說著挑了挑眉毛,阿方索在看清論文標題和內容后改口道:“不是醫學上的?”
“是的,不是臨床醫學的研究,臨床醫學的研究會發給《自然》了。”
懸著的心思放下,鄭建國卻在想到了這人在被推走前說的話:“他沒有家人嗎?子女或者親戚?”
“沒有,他連續三代單傳,然后到了他這里認為女人是累贅,不如酒來的親切,這是他在進入手術室前自己說的,你能相信嗎,他說他一輩子都沒碰過女人——”
發現不是臨床醫學上的東西,阿方索又看了幾眼后將雜志收起,再次瞅著封面上的《科學》改口道:“我要是一輩子有一篇這樣的成果就好了,那樣我的孩子就不用讓你來關照了。”
“你可以努力的,你還年輕,不是嗎?”
聽到那人的境遇,鄭建國倒是沒有阿方索的感慨,拋開上輩子里親自目的消散的生命不談,單是先前那個女孩的遭遇就讓他對這種“宅男”現象毫不驚訝:“咱們感慨于他死亡時沒人陪伴的凄涼,甚至是在死亡后連個緬懷的人都沒有,可換個角度來說,這也是他為了逃避人子、人夫、人父角色所應當承擔的后果。
而以優勝劣汰的進化論觀點來說,他就是咱們人類群體中一個沒有履行自身分裂功能的細胞,想想看如果真的死后真的有去處的話,他的先人們在見到他時,會不會問他有沒有孩子?”
阿方索滿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這話說的,這么老氣橫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