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會兒聽到杜小妹先是談了第一書記,接著又說起了捐款的事兒,那很可能是說國家已經知道了,你不讓報道就只能通過方式來表達心意了。
鄭建國并不知道他不讓見報的想法很正確,否則一旦見報說他捐了錢,那么這錢從哪來的就得成為所有國人的疑問,總不能實話實說他在國外自己賺的,然后讓大家以為國外的錢真那么好賺,月亮也是真的比國內圓吧?
當然,這也是鄭建國不讓報道的原因,他的成功不具有復制可行性,便是他自己現在也不敢拿著錢再沖進石油合約里折騰了。
這種情況下出來的留學生們就只能去打黑工刷盤子了,而留學簽證是不許打工的,抓到后如果順從點還好說,如果認為我的權利不可侵犯,那就只能是打道回國了。
只是杜小妹問起了他的錢和最近與鄭冬花的關系,這就讓鄭建國有些磕絆了:“娘,每當我享受著這邊的金錢和榮譽的時候,我都會想起如果當時孔教授得逞了,那么這一切就和我沒什么關系了,而我極有可能還蹲在大學里面啃著肉包子埋頭苦學。”
“唉,我知道錯了,你姐也和我說了,要是讓那個王八蛋得逞了,你現在肯定是給他人做了嫁衣,只是我聽你姐說那邊很多事兒在那邊是合法的,可在國內就是違法的了。”
想起鄭冬花的交代,杜小妹也就在罵了句孔教授后扯了回來,她當時只以為鄭建國仗勢欺人打人又打臉了,是后來才知道那不是玩意的是給他上眼藥,不過這個話題是沒辦法說的,于是便轉了口道:“娘現在擔心你在外邊做了違法的事兒。”
“好的,娘,我記住了,你兒子不會犯原則錯誤的。”
聽到老娘在擔心,鄭建國是在心里嘆了口氣,他也沒個兄弟,看似現在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真萬一他來了個三長兩短,這看似偌大的家業就會像沙灘上的城堡那樣被潮水抹去,而剩下的也就只是油門螺旋菌和PCR技術以及HIV病毒發現者的名頭了吧?
噢,還有那些被其他人懷上的基因?
當鄭建國想到他捐出的小蝌蚪的時候,不知是女人的第六感,還是有著足夠的巧合,杜小妹也在話筒里說出了這個事兒:“你姐說你想把那些別人的孩子,用你的種子懷出的別的孩子當成你的繼承人?楊娜肚子里那個怎么辦?你以后和這個什么卡米爾就不要了?”
“娘,我傳家業是想讓人把它繼續傳下去的,而不是讓某個敗家子兒給我敗光的,如果真的那樣還不如我自己敗光了,也省的他們到時候掙個兄弟反目。
我的想法是沒本事的我會給他們買塊地,讓他們去種地當地主,現在美利堅地廣人稀最適合當農民了——”
發現老娘談起了自己后代的問題,鄭建國這會兒也沒再繼續遮掩下去,實際上這個想法還是他在城堡醫院里看著楊娜時萌生的念頭。
由于上輩子經歷過一生,那會兒瞅著躺在床上好似睡著般的楊娜,鄭建國就蛋疼的陷入了開始思考生命的意義這種涉及到人類過去和未來的哲理牛角尖中。
后來在布朗說出其他城堡莊園里也有人開墾種地以維持家業時,鄭建國也就算是大徹大悟:老子賺的再多也趕不上一個敗家子糟蹋的。
既如此,那為何還要由你來糟蹋了?
以為老子不會糟蹋嗎?
所以這會兒的鄭建國,是已經為所有的合法繼承人想好了未來的人生:“小時候就到田間地頭生活,每年暑假寒假春假的,去種地。”
“你現在別扯,到時候就是你舍得,你能說服你媳婦就算有本事。”
杜小妹哼哼了的聲音傳來,她當然不知道對面這個兒子,可不是沒養過娃和帶過孫子的年輕人,鄭建國呵呵就笑了起來:“我現在給您說,就是想到時候您和爹別攔著就行了,我也不要求他們超過我,和我當年干一樣就行了。”
“你當年也沒吃多大苦。”
下意識的說了句,杜小妹陡然明白過來這貨是提前跑來打預防針給自己提個醒,于是話一轉就開口繞了回來:“我還是感覺你和卡米爾不合適,她那么小——嗯,你現在大了,你們老鄭家的墳頭都快著了。”
“娘,您到底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