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想起先前的晚宴上見過那位新任船王,果然沒費什么勁兒就找到了張掛有東方海運公司的名片,便拿起電話撥了起來。
不知是新船王沒睡,還是電話就在床頭,鄭建國的號碼才撥過去兩秒鐘,對面便傳來了個溫潤寬厚的聲音。
然而說的卻是鄭建國有些蒙的粵語,他便用普通話開口道:“你好,段先生,我是鄭建國,咱們先前在宴會上見過面。”
“噢,你好,你好,鄭先生——”
電話的另一邊,靠在床頭上的段浩云飛快坐直了身子,沖著同樣坐起的老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略帶威嚴的國字臉上閃過狐疑的開口道:“先前真是抱歉,家中有事就先走了。”
“呵呵,段先生能來,我就與有榮焉了,不知明早能否與段先生共進早茶?”
夾雜著歉意的聲音傳來,鄭建國便是眉頭挑起,知道這位老先生是誤會了自己的想法,以為自己是為了他不告而別才打來的電話。
于是便感覺這個事兒不能在電話里說,鄭建國知道必須要和人家見上一面,然后才能說要談的事兒:“先前人多眼雜,在下是有些合作上的事情想和段先生聊聊。”
“噢,不知是什么方面的合作?”
段浩云沒有去接共進早茶的話題,而是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他對于鄭建國這種有了錢便張揚的年輕人說不上喜歡,真要他去點評的話怕是會批評一下。
特別是從內地出去后有了錢就買買買,腦海中陡然閃過了個不知什么時候聽到的信息時,他的聲音也就有了些許變化:“是你那艘船的事情嗎?”
“是,泰坦尼克2號的事兒。”
耳聽著對方不接自己喝早茶的話頭,鄭建國心中也是有了點情緒,他并不是個喜歡抱大腿的性子。
上輩子里面他雖然只是個社會的底層小市民,可接觸到的都是紅果果的底層人民的掙扎,對于錢這個玩意有著切身的理解,那就是錢不一定是萬能的,但是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而那會兒許多人都在感嘆社會進步了,房子貴到天上買不起了,想想小時候生病去診所花個塊了八角的,鄭建國是看到都想順著網線一巴掌抽過去——
作為一個農民,1980年的時候頭疼腦熱的就去醫院?
作為一個農民,1980年的時候想買商品房當婚房?買不到就不能結婚?
作為一個農民,1980年的時候想進城上班?
別說是個土里刨食的農民了,就是1980年京城里面月存100塊的雙職工家庭,面對著東湖新村小區那750塊一平米的房價,也要干上30年才行!
而這輩子里面,鄭建國在接觸過羅樹強和寇清凱以及程副書記和老人后,對于利益的認知也就有了更深的體會。
用10萬可以買到羅樹強友誼的話,那么想要買到寇清凱的友誼怎么也得100萬,而程副書記就得是1000萬了,至于老人更是低于1億不要開口。
那么什么樣的人,才能從老人那里獲得友誼呢?
抱大腿的小弟?
即便是有那過命的交情,讓你抱一次大腿,難道還要讓你抱一輩子不成?
打鐵還得自身硬!
這一路走來到了現在,鄭建國已經對于階層是有了深切的體會,自身的高度決定了身邊接觸到的層次!
不說遠處,只是先前孟理浩給鄭建國擺的排場,親自到機場迎接,中午吃完了下午茶喝起,下午茶喝完了晚宴走起,朋友們請來一大批介紹了認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