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花街還是那個雙花街,只是兩株老桂樹上的花兒落了一地,又重新開了一茬。
幼虎周凡成了大檔頭。
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做上大檔頭的第一件事,周凡便召集了所有弟子,在街上的春和酒樓里擺了滿滿十桌。
“各位,以后大家就算是在一個鍋里吃飯的兄弟了。”周凡端著酒,身上沒有半點架子,“我先干為敬。”
“敬大檔頭!”
近百名彪悍的漢子齊吼,恭恭敬敬。
周凡攜斬殺楊千虎成就的幼虎威名,又是舵里欽點,沒人敢不恭敬。
這世道,拳頭大就是道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跟周凡坐一桌的是所有的精英弟子,在他旁邊的對他說:“大檔頭,街上的宅子已經命人收拾好了,您看下午要是有空,是不是讓兄弟們幫您搬個家?”
“這個事不著急。”周凡雖然也很期待屬于大檔頭的宅子,可還是搖搖頭,“我才來雙花街十幾天,以前祝康大檔頭怎么做事的我也不清楚,但既然我得了舵主看重,有些話還是擺在前面為好,免得到時候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幾人面色更是暗暗發苦。
這是要立威呀。
周凡吃了口菜,笑呵呵地:“你們別緊張,我沒其他的意思,就是想說咱們每個月拿著幫里的例錢,總得做點事情出來。”
立威?
周凡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在猛虎幫沒任何根基,初上臺就大刀闊斧,怕不是會引起公憤,到時手底下的人陽奉陰違,他做任何事都會舉步維艱。
“我是苦力出身,最是明白一件事。”
“拿多少錢做多少事,天經地義!”
“所以,從今天起,想混吃等死白拿例錢的,一刀兩洞,幫規說話!”
眾人呼了幾口氣,隨后紛紛起身,剛剛面色發苦的那幾位悄悄擦了擦額頭,周凡默默看在眼里。
“大檔頭說的是!”
惹得下面的普通弟子也隨之站起來同聲應和。
這頓飯,精英弟子吃得五味雜陳,普通弟子盡興而歸。
結賬時,春和酒樓的掌柜說什么都不收錢。
這個滿臉都刻著歲月的老頭只是一直擺手:“周大檔頭,您這不是在打小老兒的臉嗎?”
周凡沒有推辭,拱拱手:“那就多謝掌柜的了,我承您個情。”
老掌柜咧著嘴笑,滿目風霜。
“當不起,當不起。”
一個周凡的人情和幾桌子酒菜,孰輕孰重,他心里拎得門清。
連續喝了兩場酒的周凡微醺,準備先回家,走時去看了一眼街上大檔頭的宅子。
三進三出,亭臺樓閣。
“這么大的地方,小玉一個人肯定打掃不過來,明天請幾個人,也是時候幫小虎請個先生了,長大了去考功名。”
一路想著,周凡回了家。
家里沒人,一屋子的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
出事了!
周凡頭皮一炸,瞬間沖了出去。
千門!
一定是千門!
這一刻,周凡像是出籠的兇虎,欲要噬人!
一身修為毫無保留地爆發,再爆發,只為速度更快!
八部游龍被施展到了極致,一步就是三丈遠,路上被踩出來的深坑一個連著一個。
楊家。
靈堂依舊。
周凡像是一頭毫不講理的蠻牛,血紅著雙眼,提著戾龍槍直接闖進來。
“周凡,你什么意思!”
楊千豹怒喝。
“把小玉小虎交出來!”
“什么小玉小虎!沒聽說過!”
“不說?那我就打到你說!”
困龍出海!
“好膽!本不想在我大哥靈堂上跟你動手,你自己找死怪不得人!正好殺了你給我大哥陪葬!”
楊千豹抓起一根長槊,鍛體三層、接近四千斤的力量只是輕輕一撥,戾龍槍便偏向一旁,借勢就捅。
“殺!”
周凡渾不在意,槍尖橫掃。
搏命!
看誰懼死!
楊千豹皺著眉頭,周凡的這種打法讓他束手束腳,就算能殺了對方,自己也會身受重傷,搞不好命都要丟。
越打,楊千虎越是心驚。
“這小子明明只有鍛體一層的修為,怎么力量這么大,尋常二層都比不過他!”
這一刻,形意拳終于在這個世界露出了一絲崢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