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空手指西北方向道:“出城走二十里才到,小僧在城中為一位施主還愿時落下的物件兒奔波,來去也不過半日光景,有大路直通鐵鞭寺,整日里有軍卒來往,西賊也不得靠近。”
李寇稍稍踟躕了一下有些遲疑。
無空低聲道:“少君有所不知,小僧那鐵鞭寺,卻是個藏錢的好去處,住持以下和尚只有七八個,大錢卻有海也似多,銅錢也有不少,少君若是攜寶而去將飛鈔也換成大錢,想也是不難的,另有施主們贈的糧食油料,平時也是住持拿去換些肉來吃,比糧油鋪席里便宜許多。”
他又一句話說動李寇。
那和尚光頭上亮锃锃的,臉上一派戲謔,口中說道:“那住持也是個貪財的,你道他那么多錢財作甚么?也不買通官人們,只藏在座下整日里嗅著大錢的香氣念經,他座下七八個,只小僧與那火工是個年輕的,兩個頭陀也七老八十,若不然,那大錢早教小僧們拿去沽酒喝,當來肉吃了。”
原來是一個老和尚們的寺廟。
李寇便點頭應了,縱然有什么陷阱,他自信手中虎頭槍,背上打將鞭,也能殺出一條血路。
何況還有個武藝不俗的朱文。
這時,朱文說恐怕不妥。
怎地?
“我等都是無籍的流民,如何出得了巡察嚴密的內城外郭?”朱文道。
李寇心道竟是在渭州內城。
只是他不知到底在哪一條街,不然心里能更放心些。
他看著那無空,等他出個主意。
他若有歹意,必定想歪門邪道的主意。
無空笑嘻嘻自僧衣下取出度牒,在手中搖晃著揚眉。
忽然,朱文問道:“和尚的海青怎地這般新?”
無空低頭一看,苦笑道:“小僧一身舊的海青都成了糞掃衣,求那住持幾日才饒一身海青,總不至讓小僧穿一件三衣罷?須教施主打出門去,到時住持一條七衣怕也要教施主們掃地出門。”
李寇聽得糊涂全然不懂什么海青什么糞掃衣。
只是聽著胖僧說得專業,倒也有一些僧人的樣子。
但這不是李寇待那胖僧放心的理由,世上哪里有當了和尚就必定是好人的道理。
他只看朱文,朱文臉上露出笑容,他就知道這胖僧是有些讓宋代的有見識的人相信的了。
那便去賺這一筆錢去,事到如今也唯有沉甸甸的大錢讓他稍稍安心了。
若不然找什么樹洞再尋求穿越回去?
如若能如此那倒好的很,可他也不是樹洞穿越的啊。
縱然要制造烈炸那也須先有錢才是。
對了,烈炸的配方是什么來著?
一硫二硝三木炭?
然后又有什么顆粒烈炸,那又是什么?
正此時張大戶回來了,后頭跟著十來個人拖著兩個糞簍子。
那是說好送他的一些石炭。
張大戶手中攥著一摞黃麻紙,想是所謂的關西糧行團社飛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