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下又說:“須自己打火燒飯才是。”
李寇踏入院子,院內的雪已過腳面子。
幫閑不再進,站在門外賠笑:“要有甚么吩咐,只要在前頭掌柜的處說一聲,小底們很快就來。”一個又說,“熱湯都已備好,只是不曾備好衣物,洗漱干凈時,酒飯都已備好,或在屋內,或在大廳,只消說一聲就好。”
李寇道:“熱湯不必,”他遞去一張當千文飛鈔,道,“怕要住兩三日,店錢都收下,飯菜送到大堂就好。”
幫閑不敢自己做主,只好拿著那飛鈔去外頭。
朱文低笑道:“只怕是有意要與軍司搭上關系的。”
李寇道:“不管他,幾日來不與之往來,那張大戶也就死心了,我們只消花錢住店就好。”
朱文勸道:“要盥洗還需熱湯才是。”
李寇道:“習慣了冷水洗澡,今日只需洗一下頭發就行,免得感冒——哦,就是受寒。”
他還不知這時空對他的歡迎程度,萬一洗個澡生一場大病,他可聽說穿越者在古代許是個毒源——這話他雖不信,畢竟是學醫的,但謹慎些也沒什么不好。
朱文的渾家出來見面,她與老婦已經吃過了,只等著朱文回來,此時也安心了,李寇向她拱拱手,轉身自去了靠北的靠西的那一間房子,那里頭是黑著燈的。
進門后聽到院子里朱文與渾家說幾句話,無非是問吉祥,門扉吱呀響著,也都去洗漱了,朱文一天來只吃了一桶泡面,他是餓壞了。
李寇進了房,下意識伸手要在墻上找開關,忽而想起身在北宋,愣了半晌,嘆一口氣,他伸手往口袋里掏去。
他身上沒有帶火的習慣,對于一個煙酒不沾的人來說這年頭帶火實在沒什么用。
但那商店里有的是打火機,李寇清早順手取了一個揣在口袋里。
“這也是可以賣錢的。”李寇心想。
火光微弱,李寇不及打量房里擺設,看到桌子上有古裝劇里見過的燭臺,果然再上頭找到蠟燭,點燃一個,李寇不耐黑暗,又索性一連點了三根,房間里的亮光才讓他不那么壓抑了一些。
房間里早就生好了火盆,煤煙味道有些重。
李寇尋找了一下才找到窗戶,卻是從下往上掀的,在窗下立著一根木棍,那是支撐窗子的,李寇順手支好,回頭看時,蠟燭只照耀出巴掌大的一點光亮,屋內什么桌椅凳子,都不是他熟悉的模樣,也沒有手機提醒他微信有紅包,上級有指示的語音提示,偌大的房間里冷清清空蕩蕩,讓他一個以喜靜自詡的人也難以忍受。
太安靜了好生讓他不習慣。
“不習慣又能怎么樣?”李寇心下知曉如今最該做的便是求生。
他油然想起魯濱遜漂流的事情。
這也叫他想起了一句話。
“當你來到一個陌生的時空,你的歷史積分和信仰將決定你要做怎樣的事。”也不知是哪個著名歷史頻道的寫手說的,這番話在李寇看來確實有道理。
那么他的歷史積分與信仰也就是安身立命的能力如何?
李寇需要仔細盤算一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