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家明白了!”姚平康狠狠一拍兵刃說,“那廝怕是中了西賊的蠱惑!”
“你懂甚么愛情。”李寇鄙夷道,“那婦人是野利氏的人,只怕是個有什么身份的女人,只是她如今一心要為老卒留下個后人,況且她若蠱惑你那部下,此刻何不趁機逃離?她在渭州舉目無親,誰又能幫她做什么大事?算了,這一些事情你管了反而添亂,何況爨同知分明與西夏人勾結,如今已為呼延鈐轄擒拿——”
“大郎一手捉拿的,我只代為保管。”呼延灼帶著一行人奔赴過來,他聽到了李寇的話,便將功勞推在他手里,又道,“姚橫行,你且聽他的安排,此事到如今這般地步,你若對那婦人不利,便是傷了自家弟兄的心,大郎既有主意,你權且聽他的。”
姚平康左右為難,又有一騎沖來。
又是流民那邊的事情。
姚平康索性一橫心叫道:“老哥這腦袋也只好為你擔保了!”
李寇笑道:“我若是你,此刻必定不尋爨同知的晦氣。”
為何?
姚平康撥轉馬頭又道:“你又要護著那廝?”
“說你是個莽漢你還不信。”李寇道,“爨同知家小都在中原,他縱然投靠了西夏,又能撈到什么好處?我看他想滅口是真,叛國卻未必,我若是你,此時直奔爨同知家,或許能抓著幾個挾持他家小的人,是了,我聽曹秀說,那廝有個什么夫人,如今也有了身孕。”
姚平康怒道:“那定是中了美人計。”
李寇卻說:“管是什么計,爨同知此番必定完蛋,然則爨同知的下臺,怕又是朝廷對渭州下手的機會。”
這就讓兩個武夫吃驚至極了。
這又是什么道理?
“好生看著爨同知,此人若能用上,渭州再無掣肘經略使的人。”李寇道,“另外,我看那廝倒是個盼望有后代的,若能救下他的家小,或許更有驚喜。”
姚平康油然嘆了一句:“你說的這些灑家聽著就頭大。”
他索性請教李寇怎么解決流民動亂。
“簡單,奪其銳氣,安撫其心。”李寇道,“你若信我……”
“你來,你來。”姚平康索性道,“你有甚么安排,老哥保準辦到,若有甚么差池,軍法處置老哥還有個陪伴的。”
這廝倒也爽利。
李寇便道:“教一伙人即刻去,我來出錢,勾得一批伙食,要多些肉。此乃安撫人心的一步,此外,到了東城,姚兄須如此這般行事……”
姚平康聽完不由奇道:“他們能聽你的?”
李寇道:“一邊是饑寒交迫的取死之道一邊是熱氣騰騰的熱飯肉湯你選哪個?”
姚平康便只要看他的手段。
呼延灼自引本部人馬去巡邏,同時又把那幫弓箭手交給姚平康。
那伙弓箭手怕姚平康。
誰知姚平康竟罵道:“一伙蠢驢敢跟著旁人做事,罷了,各自回家了去,天明到經略使府點卯,有甚么話到時再說。”
這一步安排便讓李寇驚訝了。
“你不懂,他們既是本地人也在軍中有資歷。”姚平康并不擔心那十數人還敢造反。
只看李寇連殺數人時那些弓箭手只往外頭跑,便知他們并不是爨同知的心腹了。
這時,整個渭州城哄然熱鬧起來。
經略使府數道命令發布出去,楊可世率軍圍困了同知衙門,折可適親點軍馬在城內巡邏,州府衙門的差役齊出挨家挨戶搜查西夏人,城頭軍卒嚴密把守了城門,似乎西夏人無路可逃了一般。
李寇只想著安撫那些流民,他擔心的是廂軍與那些流民已經發生了猛烈流血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