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們彼此之間恐怕擔憂大人有別的想法。比如兼并乃至于吞并別家。
荒唐!
不過這里頭也暴露了一個問題。
只怕西軍之中將門能擢取的利益將近飽和。
否則,他們的年輕一代為何擔憂彼此兼并?
李寇招手叫馬姑娘一來,馬姑娘稍稍猶豫下。
她看到那幾個壞痞彷佛偷笑,心里不由一慌腳下卻挪著來了。
總是要聽他們說些啥。
屋內左右坐定便通報消息,折彥質先談京師大事。
昨夜京師密探歸來,報說張康國于月初暴斃。
“蔡京下手的可能很高,一,他要剪除政敵,二,要示威滿朝諸公,三,張康國羽翼漸豐。”折彥質簡單明確說判斷,“應該還有天子猜忌日漸。”
哦?
李寇并不急著說話。
他猜測很可能張康國挖到蔡京的腳面上。
比如財政再比如軍隊。
折彥質果然透露這一點:“大人說張康國伸手西軍之余又與河北軍聯絡便觸怒蔡京。”
只怕是觸怒了天子吧?
李寇想不出皇帝護著的話張康國如何被殺害的理由。
蔡京下黑手,若非皇帝點頭必然不敢。
今日敢殺宰相,明日便要殺進宮去。
因此,李寇判斷下黑手的只能是天子。
那么張康國在哪一點觸怒皇帝?
錢!
軍!
李寇索性直說:“蔡京便是站在西軍對立面怕也不足令折公心生怯意,諸位此來怕是擔憂天子對西軍有甚么看法吧?”
他說話直接很不符合那幾個的方式。
可李寇一語中的乃至揪出了于西軍利益最大化最有關系的張康國之死的兇手,那幾個面色本就不忿如今怎按捺?
姚平康索性直說:“各家都在計較出路,大郎有甚么見地?”
沒!
李寇連宋徽宗那廝的德性也只是歷史書中看的,他哪里有什么辦法。
只在他看來,如今做事唯有一個辦法便是存人失權。
“大概折公已經有想法了吧,原本交好張康國又與蔡京來往,進可入主中樞,退可權傾關西諸地,如今只怕最好的道路也是守好涇原路了。”李寇道,“若要保持現狀不變,須養寇自重。”
這四個字一出,那一伙低頭紛紛不敢語。
他們哪里能想不到這一點?
可他們也知曉西賊的強勢,他們安肯幫著西軍將門坐在關西?
只怕他們恨不得把河北軍調到關西把西軍調到河北。
只是,西夏的忍耐能有多久?
因此李寇想的退一步賦閑,等待時機到來朝廷啟用。
那么……
“渭州通判到了,那天咱們見的車馬便是那廝的呢。”姚平康嘟囔說。
急了。
姚平康這句話反而讓李寇拍手叫好。
然而,折彥質又偷偷說了句話。
皇城司的人也跟著到了。
那是什么?
李寇不知皇城司為何物。
馬姑娘俏臉有些白,她想到了府中危機襲來。
“皇城司,天子親信耳目。”馬姑娘道,“大郎,蔡京強勢到,只怕咱們那寶物他是要豪取,此乃天子之意。他們怕是不愿讓將門拿了寶物,于天子面前有分辨之機。”
李寇一愕,不是說宋朝沒有內衛機構的嗎?
至于京師聞訊要豪取寶貨,若皇帝果真如此那只怕無法阻擋的。
正此時門外馬蹄聲大作,有人高聲喧嘩而來。
那人高聲叫道:“原山后馬都虞候家可是此處?朝廷恩旨已到,開門!”
強賊已果然豪取寶貨來了!?
又一聲春早的驚雷,震得渭州上下全部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