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
李寇道:“有一事我要告訴你——洗發水沐浴露洗過澡要用清水再沖一次。”
馬姑娘嗔道:“等你說起,以你的說法便是花兒也謝了。”她背著手輕輕跳一下,走到李寇身邊看一眼禮當,點頭贊句,“朱家嫂嫂細心得很,我正要叫根生嫂去買的。”
而后,她在羨慕地看著她的小女孩兒臉上輕輕一掐笑道:“只是這樣怕是不夠的,琉璃盞暫且莫要送。”
她嗔怪李寇做事只圖方便,回頭吩咐忠伯,又叫根生過來,“張教授家里清貧,雖有積累,多是不舍得用。今日大郎拜訪他,只是打個照面,琉璃盞貴重不可輕送,否則人家還以為大郎有甚么圖謀。你們快去勾買些白面、果子,把大郎拿回來的土豆,白菜,紫蔥,諸類蔬菜各裝十斤,再裝一罐臊子,把辣子沫兒裝三五斤,找個大車,叫大郎自己推著去。”
而后,她又叮囑再買些上好的筆墨紙一發兒裝車。
忠伯遲疑道:“我趕車去便是了何必教人小看大郎。”
便是家里其他的人也面有怒色。
李寇到底沒有辜負心意,他待別人和氣別人也敬他十分。
根生便直說:“大郎又不是求著張家干什么要這么低聲下氣。”
馬姑娘責備家人小覷張家:“大郎立寨安能久事農桑——張家世代書香哪是折辱別人的家風,只讓大郎以敦實的客人面目去拜訪下。”
忠伯聞言面色極其古怪。
李大郎是個敦實的漢子?
哈,哈哈!
這廝殺人不眨眼心腸很毒辣,他若敦實渭州城便是滿街正人君子!
李寇見馬姑娘安排得更加妥當索性放任她去打理,只看著眾人走馬燈似的轉一圈便換了一樣禮當。
片刻一大車禮當準備齊全,馬姑娘又叫李寇換身衣服。
這廝今日竟穿著一身自己買的長袍。
莫非汝以氈笠為頭腦撞入讀書人家門戶去乎?
“朱家嫂嫂做的汗衫,便是綢緞的你也要穿上。”馬姑娘杏眼生威喝道,“如今你未進學自然穿襕衫不得為人所敬,那便里襯汗衫,褲,外著一件直裰,前幾日便買了靴子,今日說甚么也要穿上。”
她竟扯著李寇,直到了自己閨房,命人取來衣服,盯著李寇一一換上。
根生嫂偷偷勸告自家娘子:“好歹也須避諱著些才好啊。”
馬姑娘白一眼才說:“我早起見他沖洗只穿一條瀆褲,也未見他有甚么我好見不得的。”
根生嫂只好偷著笑與朱文的渾家出門去。
李寇一時打扮起來,一大一小兩個姑娘拍手稱贊。
只那兩個小男孩子在門口一起鼓掌大笑。
根生家的那小子道:“大兄殺賊如飲水,滿城誰個不知蠻菩薩大名?如今穿上這酸文人的衣裳,正好似金剛趕考,太歲下凡,著實駭人哪!”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全家都笑將起來。
李寇怎打扮?
這廝身穿月白色衫,炭黑色褲,外頭罩著一條深黑色直裰,腳上倒是蹬一雙薄底黑面白瓤長腰靴子,只是腦袋上扣著一頂四方東坡巾算甚啊?
這廝端得是衣冠楚楚了!
只獨自出門推著車往大街上一走,滿街驚得咬牙切齒無人不敢不笑。
李大郎何許人也?
殺賊如飲水,曹子龍老賊也討不得他手下幾分便宜。
他怎么打扮成個斯文人了?
折可適的心腹吳大正滿街溜達,迎面見了李寇竟怪叫一聲轉身便跑得無影無蹤。
只喊聲滿街都是:“不得了,蠻菩薩打扮成了個新姑爺——這人要問誰家提親去也?”
咣——
馬姑娘抄起馬扎砸壞窗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