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轉為監押則隨時有被知縣剝奪領兵之權之險。
張監押何以自信成這樣?
他年紀不算太大,尚未到告老境地呢。
這背后的故事很有意思。
此外,張監押最大的擔憂應當是被剝奪了職位。
那么他的對手第一應當就是慕容彥達。
可慕容彥達只是來鍍金的人,他也瞧不上一個監押的職位。
那么對張監押下死手的……
難道有人以張監押知道許多秘密多他下的毒手?
李寇如今算是一無所獲。
更讓他煩惱的是張家無人“知道”張監押“一早出門”的原因啊。
他們若不肯說或者果然不知那該如何是好?
“只有手握證據才能逼迫張家開口。”魯達也想到了這一層呢。
李寇看他一眼,半晌才說句“或許解除張家的威脅他們才肯說實話吧”。
威脅?
魯達以為是李寇篤定張家與西賊有勾結,心下稍有些小覷。
李寇只不說,他隱約發現張家明面坦然實則似乎有更強的底氣……
不對!
李寇當即駐馬讓老卒立即找慕容彥達要求調看張老漢履歷寫的甚。
“忽略了張老漢在京師從軍這一點只怕要找不到頭腦。”李寇當即要求老卒問慕容彥達調閱檔案。
魯達不知李寇這是什么法子。
李寇又說了一句:“張監押被殺乃是大案,魯達兄也去找慕容知縣,要他調撥廂軍圍住張家。”
魯達當即作色奉勸道:“這恐怕要引起張家的反彈!”
“要的就是他們用關系解除圍困,張家的人脈關系絕不在潘原,或許跟渭州也沒有多少關系,別忘了,張老漢從禁軍歸鄉本該有一定身份,他見到我們低三下四反倒讓我懷疑。”李寇道,“至少張老漢有能力把張監押辦到縣衙當差,為什么這些年……”
“大郎,你是說……”魯達臉色剎那變得極其難看。
李寇道:“若非如此只怕沒有別的解釋——我們逼迫他們只是免除為爭奪財產,張家下手殺死張監押的嫌疑。”
魯達沉默很久才說了句:“皇城司的人只怕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
不錯。
李寇想到在京師做過禁軍的張老漢許是皇城司的邏卒。
皇城司,宋代的特務機構。
李寇還是在法典里頭驚鴻一瞥看到過。
他去請教馬姑娘,馬姑娘才告訴他走馬承受一般都與皇城司交往密切。
李寇眼里皇城司便是錦衣衛,邏卒便是錦衣緹騎這種特務。
在渭州出現皇城司的人實在太容易解釋了,皇帝對關西西軍不放心自然要派人監視的。
而張老漢在京師當過禁軍,很容易獲得這樣的隱秘的身份。
李寇道:“張老漢的身份要確定,張監押的身份也要確定。我看童貫未必知道這點,折公只怕得知此事定會猜測,他們要避嫌,我們現在只有自救,若不然本身便會被他們暗算,可別忘了我們是公然奉命調查解決潘原為西賊襲擊案的無官身小卒子啊。”
潘原的渾水現在看來是很深了,要命的是李寇為立足輕涉其中。
而且,他是唯一一個沒有官身的人。
換句話說此案不破他是背鍋俠。
李寇心里稍微有一點興奮感。
自來到宋代已有兩三個月了,他似乎一直無往而不利。
但那是他憑著外掛處處作弊,如今遇到傳說中的特務機構他知道只能依靠自己的聰明才智了。
李寇知道,破了潘原監押被殺一案,找出西夏間諜,他便要回故鄉立寨從此開始在宋代的孤獨生活和未來可期的奮斗了。
此案他不可不破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