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廝禍害人來了他竟在屋內站著呢。
作甚?
李寇拉開一張凳子坐下,敲桌讓周圍的人先散開。
曹秀一骨碌翻身爬起。
這廝敢是要放灑家跑?
他這純屬想得多太自在。
李寇讓周圍看管的禁軍遠離,指著另一張凳子讓曹秀來坐下。
他說:“曹兄在西夏,可見黨項人是怎么滅蝗的嗎?”
曹秀大怒,你以為灑家什么都愿意說嗎?
除非你答應放灑家走!
“別鬧,你知道我的手段,你若不答,我可不管皇帝要放你還是西夏皇帝要用什么東西換你,少點皮肉之苦,你往后見了我也不至于太恨。”李寇道。
曹秀又羞又恨,只好氣呼呼過來坐下。
他算瞧得明白,這廝雖是個心腸狠毒的貨但對漢人蠻人都是一視同仁。
你若是他好言好語說話的人,便是契丹人他也不會見著就殺。
但要是他的敵人,便是漢人也是他一擊必殺的對象呢。
曹秀坐下怒視著李寇,半晌才說了句“你若去西夏當個君主都夠了的”。
李寇道:“我與爾等自不同,這話不用說了,免得我那些朋友對你不客氣。告訴我,那少女是誰,黨項如何防范蝗災。”
曹秀不由喝道:“你當我必須回答嗎?”
“別鬧,你是階下囚。”李寇笑容溫和,竟給曹秀斟茶,嘴里卻道,“你若不答我又要花時間去考慮如何對付你,或許,讓西夏人以為破潘原之局,是你曹秀的功勞,或許,讓契丹人以為我要留下那少女,是你曹氏有心歸附大宋做的苦肉之計,是吧?”他把茶盞推過來,慢悠悠道,“若不然,我帶著一撥人馬,潛伏在涼州,以曹秀的名字,留在那些被殺死的黨項官員家里,一個他西夏皇帝不信,十個他還是不信,那么一百個一千個呢?”
李寇舉杯示意曹秀斟酌:“你知道我的,這種事我做得出也能夠做好。”
曹秀瞠目結舌,怎么都沒想到這廝還有這手。
可是……
“對了,我聽姚兄說,你們曹氏的人或許已經到了渭州,大概,你們又要用鹽巴或者小股部隊進攻,為折公留任涇原路做貢獻制造聲勢,代價只是看守不嚴或者讓朝廷里那幫犬儒說,為避免更大的戰爭,把你涼州曹氏的嫡孫趕出渭州,更或許,契丹為了拉攏曹氏還會擴大戰爭,總之曹兄在渭州,打也挨得,罵也挨得,頭殺不得。”李寇道。
曹秀直覺一股慷慨求死的心瞬間涼了。
可是……
“真的,我說的是真的。”李寇道,“你要知道,我與曹氏之人完全不同,說話從來都是算話的。”
“滾!”曹秀一把掀翻桌子,“灑家不愿再見你一面,速滾!”
他不是被氣壞的,他發誓。
他只是被李大這樣不要臉的話嚇壞而已。
他竟是個說話算話的人?
莫非某自戳雙眼不識你了嗎?
李寇道:“你該把我想知道的說來聽的。”
“蕭氏少女,不要問她有多尊貴,只要知道,蕭綽,蕭耨斤,蕭觀音,都是她的族人,便知她有多么尊貴了。”曹秀道,“還有……”
“且慢!”李寇驚道,“蕭綽我知道,蕭燕燕,那是個狠人。蕭觀音我也知道,也是個狠人。可是,蕭耨斤是什么?漢字里有中間那個字嗎?”
曹秀氣得渾身發抖,他怎么也不愿承認面前這是個不識字的貨色!
輸給這樣的人而且連輸三次,他覺著這比被毛驢踹一蹄子還要羞恥。
“耨,真是音呢嘔,佛家一字意為極微小。”曹秀嘆息著道,“李大,你莫要裝這么一個不學無術的人,好嗎?”
這是甚么要求?
李寇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