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寇也知道這廝是要他找折可適想個辦法。
但這件事不能把壓力轉移到他手里的。
他只是個來幫忙的,連自己的日子都沒過好也無力幫助一縣農人的。
求助折彥質也不會有太大幫助,或許他能做的只有請求折可適在蝗災后開常平倉救農戶了。
不過,李寇也有法子解決此事。
他盯上那些糧商了,那些人手里儲存的糧食很多。
他也不要劫富濟貧,只是倘若縣衙或者經略安撫使司出面作保,提前從糧商手中借貸一批糧食,待蝗災后農戶保證歸還,必能調動農戶參與滅蝗的熱情,雖然無法徹底撲滅蝗災,但也能從蝗口挽救一些糧食。
“這個法子他們未必想不到,只是怕無人承擔這個責任。”李寇心里想,轉念又道,“我若出面強為他們出頭,只怕要……也不一定這樣,官府不能作保,民間便不能了嗎?”
他正這么想著,折彥質躡手躡腳過來。
他大概也想到了一些法子吧。
只是這廝嘴上并不明說。
折彥質說:“廂軍衙門如今也缺乏糧草,史慶接管之后,我在張家逡巡兩日也未曾發現情況,只怕是果真只是個皇城司的權力斗爭案。”
未必。
李寇篤定張監押之死必有所指。
便是皇城司的內斗,算上甚么太祖血裔分量也不足以平衡的目的。
他心里想的是西軍將門。
但他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個案子的兇手,就是沖著西軍將門來的。
李寇便問折彥質,史慶接手廂軍衙門之后有何舉措。
“他只是見了廂軍里的都頭以上軍官,并不有甚么異常。”折彥質奇怪就奇怪在這,“史慶倘若是秦王宮中的人,他如何來潘原?他又不說自己到任之后,張某要調往何處,明情暗示張監押要么辭官回鄉否則早注定結局了,他又表明了自己皇城司出身的身份,這讓咱們好生為難。”
這有甚么為難的,他只是要坐看別人斗爭。
“未必是秦王宮中的舊人,但恐怕必定有朝廷哪個貴人的指示,秦王宮中的力量還不足以提前為史慶布局。”慕容彥達在這件事上倒未隱瞞,他拍著手背踱著四方步只顧說,“此時目前是等著別人的反應為好,”他竟笑著說,“滅蝗倒是一個不錯的借口,史慶如今雖是監押但縣尉出缺,大郎以軍寨寨主職位,暫時管著縣尉的事,正好統籌蝗災治理一事,以此為借口在潘原多待幾日,看他們有甚么目的。”
李寇道:“但既要管滅蝗一事,若沒有結果又拿甚么交差?”
慕容彥達老臉紅著訕訕地道:“只要拖過這段時間——上頭安排了縣尉差正好推辭過去。”
李寇冷笑道:“也便是我這小小的軍寨寨主正好做了替罪的人?”
“哪里話,便是天大的難題,咱們總要想法子解決。”折彥質遲疑道,“大郎雖想的廂軍滅蝗有一些用,但畢竟廂軍日常并不負責這些,只要解決了糧食問題,大概也能讓這些懶蟲做點事情,就是這糧食……”
這時,使者闖進門。
那廝急切道:“二公子,李大郎,如何還不動身?”
這廝一著急到底說了實話。
“有大事!”使者道,“馬娘子已備好前提,只等拿下涇州糧商一家!”
李寇眼睛一亮心里一沉。
若能拿下一家糧商,倒也是個解決問題的辦法。
然而,此時涇原路的權力斗爭正在當急,貿然摻和進去壓力可大!
一句話,當入局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