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不由惱著道:“誰怕你——我們夏人從不像你們宋人那么膽小鬼!”
李寇提起大槍,緩緩策馬自山崗來。
女童駭然往后一縮,嘴里只叫著“這廝怎的這么氣人”。
卻把她大人放在前面。
婦人只好道:“叫你只小看人家——”
她倒是膽色不怯,掀開簾子厲聲問道:“西陲有偌大的個名頭,竟要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兒下手嗎?李大郎!”
李寇輕騎下山崗,睥睨瞧著那十多個隨從。
他道:“有哪個敢拔刀嗎?”
有人先拔刀。
大槍只遞出,嗤的一聲竟扎進那人刀光。
他只一平刺就將那人挑到馬下。
他說:“今日殺賊之心不熾,正少你拔刀。”
那人還活著,他只是被挑掉個琵琶骨。
“住手,都退后!”那男子當即跳下車來,攤開雙手示意他并未帶兵刃,目視李寇道,“你意欲何為?”
李寇瞥他一眼,挑開門簾,森然槍刃鉆進車里,看到那婦人懷抱女童,只把大槍輕遞到了她們面前。
婦人駭得心跳都慢下來了。
李寇只看著那女童,她也已被下破膽色。
槍刃只一探,在女童粉嫩臉頰拍了下。
李寇道:“我不僅與你說話,且要對付你,如飲水般易,如今你還有甚么話說嗎?”
女童呆了一呆,忽然哇的一聲哭起來并轉過身鉆進婦人懷里。
李寇笑一笑才繼續說道:“小姑娘有膽量,只是沖動些——我為刀俎,你是魚肉,怎敢來惹我?你卻直說,惹了我,如何賠償啊?”
“哈?”女童又一呆,不由回頭瞪著李寇,“你,你竟還要財物?”
李寇驚奇道:“我且年少,你也是個鼻涕小孩,莫不是我來劫色?”
女童心里登時安定下來,她竟敢抓著李寇那條西陲第一高手曹子龍也膽戰心驚的槍,跪坐起來沖著窗外道:“羞,你這人好不知羞,你是來要與我們做生意的,竟扮作強人——”
話未落下音,她手中一空。
大槍驟然轉了半圈,不偏不倚正刺入車旁藏在同伴身后一人心窩。
當——
一副手弩隨著那人尸體掉在地上。
原來,他竟敢想偷襲。
“蠢貨。”李寇連側目看他也不愿意,只瞧著面不改色女童,把那把大槍挪過來,道,“原來是個小小年紀,也能待旁人乃至隨從生死如飲水的,你說,像你這種既能裝智者,也可以為達目的不管旁人死活的人,我應該在意你的年紀嗎?你來做選擇。”
這一次,女童終于嚇得不敢逞強。
她看懂了面前這個人,他是個隨時都會改變想法的人。
利誘?
女童連忙瞧了母親一眼,她到底只是個小女孩兒。
婦人明白了,這廝是來交易的。
只是她的隨從先拔刀,這霸道的人便起了殺心。
如今,小女兒見慣了隨從的生死的冷漠又讓他換了心意了。
不!
他只是在提高價碼爾!
這廝穩,穩如老狗般冷靜的穩。
更是心機深沉心狠手黑的穩。
要滿足他,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