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婦倒是沒說甚么,曹昭在一旁抱著面霜聞兩下子,很不忿,但也很冷淡地鄙夷:“早知與你這人說這些,得到的也只是疑心我娘親要你甚么好處。”
那你們的目的?
“只盼著你這人能稍稍高抬貴手,又莫與曹氏甚么人物交涉,”美婦凄然道,“他們已然到了……”
原來是怕被別人截胡么?
這也好辦。
“何不自立隊伍?”李寇好心勸,“你有錢,別人有軍隊,你的錢,便是人家的。如若……”
“這可是你說的哦!”曹昭當即反怒作喜笑道,“你那黃述倒是個人物,還有那剛到來的虎大郎,要么你說服那位周侗老先生,也好讓我們有支馬隊,這樣也護著我們的生意不為人掠奪,可乎?”
李寇搖頭道:“不可。”
他瞧出這心眼兒極多的美婦有別的打算,只是她這好像并非賣慘?
或許,她只想兩頭下注免得只依靠一方而被……
“不好!”李寇突然驚道,“既你這家境這么離奇,那位曹先生也只你最信任,只怕……”
美婦先愕然,而后駭然,一言不發起身便要出去,不妨腳下一交錯,又為凳子所阻攔,一時往前一撲,竟險些撞上房門,百忙中伸手一抓,有甚么物什撐住了她。
起身細看時,那柄殺得曹子龍遁逃的大槍正在她眼前。
李寇在一旁,面上卻有些許慚愧。
美婦只當他是要借刀殺人,心中又怒又恨,一咬牙,抓起桌上燭臺要砸。
她卻被曹昭拉住了手。
“莫急,這壞到極致的李大,他定原本便派人跟著。”曹昭恨恨道,“他就是欺負咱們來的!”
李寇的確請了高手跟蹤曹先生。
為此,他付出了一把長刀,一套刀法的代價。
請的人是周侗。
付出的刀是苗刀。
刀法,便是號稱脫自《辛酉刀法》中的苗刀十三勢,這是周侗這樣的宗師能暫且為他所用的唯一一個辦法。
李寇略微的慚愧,是他方才詐這美婦的心態。
他知道自己的表演很拙劣,但這美婦竟上了大當。
憑這等手段,欺負這樣一個縱然有城府計謀的婦人。
那的確也很丟人了。
可他也沒想到,原本只是以此作為付出,換取美婦一些讓步的螳螂捕蟬之計,竟問出了這樣一個曹氏的**,也只有這樣的一個**才讓他略微慚愧了些。
我自熟悉的時代,來到這陌生的時代,處處有人盤算,時時有人針對,三步之內,心腹不見幾人,仇敵遍地都是,若不謹慎些,怎么活下去?
何況,李寇自己知道,他本不是容易輕信旁人的心。
縱然馬姑娘在他心中,如今也才算是堪可一信。
何況這來自西夏的美婦。
她便是個美人兒,那又如何啊?
李寇收起大槍,默然走到窗前,他是猜到曹氏得知這里有大買賣,必定會使人取代那美婦人,可他不知他們到底派了何人。
曹子龍和曹飯,會來嗎?
李寇想先殺死這兩個高手。
他們環伺在側是巨大的威脅!
還有,曹秀如今已放松了許多警惕。
是時候利用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