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寇想一想吩咐:“我對縣衙不熟悉,你去聯絡一下認識的人,問知縣要個方便……”
“那廝是個夸夸其談的貨色,問他們不值當,若叫那些夯貨知道,必定想從中漁利。”虎大郎建議,“郎君真若有心,可問折公要個主意,”他低聲提議,“大郎可別忘了,如今抓蝗救災才是大事,當地民眾哪里來的工夫,但渭州草料場、校場,這里頭可少了人手,今年的徭役眼看著征不上來,大郎有法子的話,把這些工程包了,多的是人手,給他們吃飽,倘若不讓出些力氣,有些腌臜潑才還敢多要。一旦以軍規管理這些,哼哼,王家?”
李寇驚奇道:“竟有承包了?”
“有啊,只不過咱們這里還沒有人做過,灑家去過京兆府,那邊有很多包下工程,乃至不是災年也有這樣的。”虎大郎笑道。
李寇大喜道:“我這就去辦——可有什么忌諱?”
“看財力。”虎大郎有些發愁了。
今年是災荒年州府能出多少錢來?
他卻不知李寇要的不是多少錢財,他需要的是一個正大光明整編的機會。
折可適竟在等他,見面看著李寇恥笑。
“你今日若不再來,這工程便交給旁人了。”折可適扔過一張手令。
每逢災年必有軍事工程外包,往年是王家今年他們沒有這個資格。
李寇慚愧道:“竟忘了還有這樣的事。”
折可適責道:“你只是習慣了從最底層想辦法。”
對。
這是眼光的問題。
也是李寇對時代并不了解的根本。
“去吧,草料場不好辦,屋舍要牢固,且要隔離火種,我使那幾個去幫著你,校場好辦得很。”折可適吩咐,“記著只要地面平整牢固,能通過檢查便好。”
李寇仔細一想,趁熱打鐵道:“不如多出些大錢,我把草料場和校場做成易守難攻的堡壘。”
“作死。”折可適揮手,“你要記住一點,若是不令那些文人參與,你敢做得太好,那邊是大大的罪過。去吧,待你有了出身,不懼他們仗著出身肆意欺負你的時候,你才能把你的那些新鮮物什兒引入到衙門。”
李寇只好嘆口氣,他本想借著此次機會把磚廠和水泥廠開起來呢。
倒是手令上寫得很有意思。
即令北原軍寨主李某,主渭州軍校、草料、城東西十里官道,及其它軍事修筑之事,此令。
有這一張手令,甚至可以不通過渭州州衙便能編練那些流民了。
李寇仔細看過手令,確定是以軍事建設為借口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