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此事哪里是咱們能插嘴的。”張大郎忙道。
說話間,楊娘子引著一彪隊伍沖上山來。
“開寨門。”有人叫道。
張大郎一看,可不正是虎大郎么?
怎么?
“快開門,俺們把草料場都做好了,錢也都給了,正要回來練軍。”虎大郎揮舞著長柄刀呼喝。
張大郎當即跳下望樓吩咐:“須在這里等著——”
“怎地?”楊娘子大怒。
“大郎外出歸來,也要在這里報備,說這是規矩來著。”張大郎忙派人去塬頭取腰牌,并說,“寨中無論男女老少,人手一個木腰牌,這也是為了防備靜塞賊軍。”
楊娘子看一眼賊頭,很奇怪地撓撓臉蛋兒。
李大搞什么鬼呢!?
不片刻朱文帶著十余人匆匆趕到,就在寨門口擺開隊伍,把新入伙的人員,挨個都登記了,人手發一個腰牌,又派人引著去山下見李寇,卻把楊娘子攔在了塬頭。
朱文道:“大郎吩咐了,楊娘子若上山,先請在山頭轉一圈兒,寨子里的事務正在籌備,防務是頭等事,須請娘子先驗看過。”
楊娘子轉怒為喜,這是相信她。
“這寨子看著還可以,只是依山而建花費太多。”楊娘子揚起馬鞭指著寨墻說。
朱文踟躕片刻才通報道:“大郎還覺著不夠保險——他說要用什么紅磚繞著山修一圈院墻,連農田都包在其中。”
不!
楊娘子當即想到這是一個幌子。
“這廝心思深沉得很,他哪里是予人口實的人。”楊娘子暗忖,當即道,“寨務事我也不懂,你們快去忙吧,我自去找他,這廝又在打什么主意?”
看著她縱馬下山去,朱文才與張大郎幾個說起寨中的事務。
這幾日,李寇取了知寨大印,命朱文又在山頭修一個知寨衙門,如今也只起了一間房,朱文若帶隊去巡邏里頭連個人都沒有。
軍寨務,比縣務自然少了很多。
但畢竟這也是一處衙門,必須有朝廷的威嚴。
朱文在考慮派人到山下去買青磚。
“大郎卻說很快有紅磚,還要在寨門修出校場宿舍,只不過,”朱文憂慮道,“咱們寨中的錢快花光了。”
何意?
張大郎一幫人面面相覷,難不成要找馬娘子要錢?
何況,如今楊娘子引著訓練成型的隊伍上山又要花一筆錢。
錢從何處來?
總不能又拿什么家當去換吧?
楊娘子也在想這個問題,她走馬下山時,竟看到李寇悠哉悠哉正在興修學堂。
這廝好悠閑。
摸了下馬鞍上的包袱,楊娘子嘆了口氣。
李大,你個禍害!
可……
“靜塞賊已經開始行動了。你怎么還這么悠閑?”楊娘子既惱恨又不解。
她索性飛馬下山,須逮住這禍害問個明白。
此外,還有一事她要與這廝商議。
那才是楊娘子痛恨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