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軍一倒下,宋國西北邊境便是西夏騎軍的牧場。
哪個官兒敢在西軍的分量上打折扣不在乎甚至把統領西軍的西軍將門當成可有可無的?
“要么是苦肉計,要么便是西夏刺殺。”李寇想,“但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
忽然,他轉身想到另一種可能性。
西軍三位老將有病的有病被刺的被刺,這件事在朝廷尤其在天子心里會如何做設想?
天子會認為這是苦肉計還是西軍將門的隱形抗議呢?
“不能簡單認為皇帝怎樣判斷,也需要看這個情報是誰傳給天子。”李寇這么一想心下如冰釋,“劉法被刺殺,種師道遇刺,折可適病倒,這三件事現如今都與我有關。我若只為折可適治病,那自然不必驚動朝廷,然而,我身為北原軍寨之主要去外地,必然要先請示中樞,如此做,必為朝廷知曉西軍三個老將遇刺的事,那么……”
李寇注意觀察折可適的神色,他很慎重但不見慌張。
大抵正如此。
李寇心下稍定,遂道:“劉公、種公遇刺我自然要快馬加鞭去的,只是……”
“是啊,是,大郎如今是軍寨之主,若要出涇原路,必要先請揍朝廷,否則便是性命難保。”姚平康忽然怒罵道,“是不是那些清流?他們正要逼迫大郎私自出轄區?我看必定是這些腌臜潑才。”
李寇失笑道:“清流安能調動西夏刺客?何況西夏未必愿意與我們西軍打一場惡戰,他們也被蝗災弄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著呢。”
姚平康一呆:“也是啊,他們哪里來的能力調動西賊諜子?”
折可適沉吟至今還未說話。
李寇遂請教:“既是劉公種公有麻煩,我自要全力以赴。我這便修一封書,煩請折公遣人快馬奔赴京師……”
“這怎么可以。”劉法的親隨急道,“一來一去至少需一個月,經略使怎能等得住啊?”
“那也不能不告而別,一軍寨之主,輕易擅離職守那是要掉腦袋的。”姚平康喝道。
劉法的隨從便看呼延灼。
呼延灼想了一想,只好先討個驅毒的法子。
他形容道:“毒箭擦到手臂,倒不算太重,只是毒性很大難以徹底清理,大郎可有驅毒之良藥?我命人帶回去……”
“有!”李寇心里一動忽然計上心來,道,“勞煩各位先等候,我去選些藥材,片刻命人送來,想必耽誤不了大事,必能救劉公、種公與危難之際,另外,我這便修書命人送往童貫那處,想必他是不愿北伐之前竟有大將受損的吧?”
折可適微微而笑搖著頭不輕不重地批評:“如此急躁如何能成大事?”
他問那兩人:“你等來的路上可曾驚動旁人?”
“自然,我們馬不停蹄直奔渭州,便是村夫也該知道發生了很大的事情啊。”劉法的隨從倒是老實。
可呼延灼卻聽出了言外之意,這是說很可能會讓敵人有機可乘對嗎?
折可適看一眼李寇,略一考慮慨然下令。
他命李寇在城中再等兩天。
又命呼延灼與劉法隨從先帶一些藥材趕回去。
“一來一去,大約要一月,這一月里面,大概還是能看到一些端倪。”折可適目光閃爍。
他察覺到那兩員老將還有別的意思。
只不過,李寇竟也對此沉得住氣便出乎他的所料了。
這廝莫不是真天生帥才?
他怎么竟可以盤算起西軍的大局?
折可適篤定李寇有此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