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的殿試,其資格是通過省試。
省試的資格是通過鄉試考察。
鄉試的資格自然是考的,但不一定要通過各學一級一級考出來。
比如李寇如今有北原知寨身份,他便可以通過推薦直接進入州學準備參加鄉試。
便是禮部省試也有不經過正規科舉考試的機會。
周三郎一番說,李寇牢牢記心里。
張娘子與幫廚的婦人就看著,她們實在無法明白李寇都是學什么知識的。
常識性的問題他一概不懂,這還是事事都知道的李大?
這廝真虧了他的好大名聲。
片刻間,正廳里換上酒席。
張泰今日并未以燕幾招待人,而是分餐制。
周三郎作陪在下側,李寇侍立在張泰一旁。
張泰看他一眼,這廝強項啊。
只是,該變通的時候也當變通。
“你也坐。”張泰并不十分習慣被人伺候。
李寇一笑道:“張師尚首次見這些飲食,然,哪有張師跟著學的道理。”
“哈,那你可就錯了。”張泰大笑道,“老夫一生才見識過多少?人尊一聲張師,不過是看學問里有幾本旁人未看過的書,老夫勉強能解釋。天下之廣大,萬物之離奇,比之老夫一生所見,那真是滄海之于一粟,人活到如今,甚么為師者,為尊者的臭毛病,都該放下來!你雖年幼,這十多年所歷,無不驚險萬分,無不生死一線,所見者,所知者,豈可不為老夫學而習之?”
他與那幾人介紹:“李大郎既有猛才,自有奇遇。旁人都說他威震西陲,但這般少年,倘若沒有在生死之間打過滾,如何能有這一身本領?老夫雖也一生顛沛,但也都在中原西陲,從未與西賊有過交鋒。他所學既奇,自有一番閱歷。諸位,老夫今日來,乃是請各位學些新鮮物事,沒有要為李大郎說情,請諸位高抬貴手,準他一個入學耳。假以時日,他必引領渭州飲食風潮,諸位可都是開明豁達之人,不可不學哦!”
李寇這才明白張泰原來還有這樣的意思。
他本以為張泰的確要請這些文壇首領須他個出身哩,如今看來自己的確把張泰小看了。
這年代的老師,只怕也有他熟悉的那樣。
但也有這樣的大儒。
“我們的傳統文明,看來應當仔細體會,儒家,儒者,未必都是后世說的那樣。”李寇想,“須不可人云亦云,連最基本的判斷能力也丟了。”
只不過,不討好這些文人,從而獲得一個出身。
這是他的原則。
他本是偶然闖入北宋的陌生人,無心作誰心中的麒麟兒。
他只是他,無奈留在這個時空的客人。
李寇俯下身,將新鮮吃貨一一介紹,哪一樣不能驟然食用,哪一樣當須趁熱食用,他從容不迫,一一教授這些學究,并不以此沾沾自喜,只是話少了很多。
能一句話說清楚的絕不再來第二句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