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這起碼是石頭的誰知竟是木頭的。
如同火炕般,四周以泥土夯中間只用一塊木板。
為何?
李寇不知道。
他站在點將臺上問道:“既野豬溝寨之主不在,爾等可暢所欲言,為何要鬧事,可以一一道來。”
李平博怒喝:“此乃造反也!”
“何人為首?”李寇順著李平博問道。
李平博便道:“這下官自然……”
“那你說的什么廢話?”李寇拂袖道,“爾乃讀書人,莫作山野潑婦,仔細爛了讀書人的名聲,可噤聲。”
“你來說,何故鬧事啊?”李寇先找那幾個長者。
幾人未語先哭,紛紛叩頭道:“寨主明鑒,小人們背井離鄉,安敢來造反?只聽著幾個小子做事不周到,被官人們罰了,罰了也便是罰了,奈何又大肆搜羅,說是有黨羽,小人們哪里來的黨羽?又有人說,官人們要的哪里是黨羽,是小人們俯首帖耳,這也罷了,怎么又呼兒喚女,男的去做奴仆,伺候官人們起居,不是說好的安置么?”
又有人告狀:“寨主可細問,小人們何處曾有反叛之心?良家的女子,官人們要去,但凡有姿色,三五日不得回來,回來便是嚎啕大哭,也有投井的,小人們前去質問,倒叫衙役好一頓毒打,生生打死好幾個,這哪里是安置?分明如同閻王殿,小人們忍無可忍,便只好商議,都說北原仁和,寨主又厚道,便要去北原,又叫衙役們,并廂軍一頓毒打,又打死好幾個,便是這樣子,小人們也未曾動手,卻不料,人群里死了幾個衙役,這可好,官人都說是小人們干的,要殺頭,那……”
“原來是這樣。”李寇問,“投井的女子現在何處?井又在哪里?”
“堵了,昨夜里,不知一些甚么人物,把小人們關在這里,那水井都堵了。”人群中站起個頭戴方井,身形極其高大的漢子,大約有三十歲,面容很清瘦,雙目倒有神,站在遠處昂然答道,“小人自京兆府來,本沒想著活命,今既為官府逼迫,他等又犯法在先,國朝可有律,若官人犯法,當與庶民同罪。進拼著一死,不求生,只盼與這些貪官污吏的害民賊同死,敢請李寨主做主,雖死而無憾。”
置之死地?
李寇回頭道:“將這廝拉出來,先打三十軍棍。”
一聲喊,流民都驚了。
這又是為何?
“他自己知道。”李寇槍指對方。
那人稍微愣了下,而后竟坦然步行而出。
只在他身后,兩個略有些彪悍的漢子滿面怒容站了起來。
“別找死。”那漢子回頭叱道。
他走出人群,只脫掉長袍,往點將臺下一趴。
李平博大喜:“這廝定是頭目,必打死他才甘心。”
“將那廝剝去官袍,打而是軍棍。”李寇又指李平博。
剛轟然炸營般的流民,竟又安靜下來。
這……
各打五十大板?
“打你,是藐視灑家,想利用人,得先有本事。”李寇道,“三十棍,夠你受得了,片刻仔細說話,我不聽你的屁話,只要個真相。”
三個手下拖著李平博過來,這些可瞧不上文官。
竟高高舉起那廝,狠狠摜在地上。
這一下,李平博閉氣。
“先剝去官袍。”李寇可知道收拾文官應該以什么程序去執法。
校場外頓時發一聲喊,那潑衙役們反了。
李大郎哪里要審訊流民?
“他這是要各打五十大板了事,最后吃虧的,還不是我們這些小人?”衙役中也不知誰說了這么一句。
李寇側目而視,李平博吃一頓好打命可以留下。
你們呢?
不過,似乎有人在里頭挑撥?
“萬幸。”李寇心下完全有了主張。
內事不決轉外事。
怎么說?
便是讓吐蕃與西夏背這口黑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