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男人這話里玩笑的成分更多,她仍是賭氣般地回答:“好啊!”說完,也許是為了增加氣勢,她還認真地補充說:“我這個月剛好還有一次吃甜食的份額!”
可惜,在當下的這幅情景里,她正經的回復只會引來對方一聲忍俊不禁的發笑。
聽到林深時的笑聲后,裴珠泫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耳根微微泛紅地垂下頭去,雙手別扭地糾纏在一塊。
不算是羞惱,卻也相差不遠。
“心情應該輕松點了吧?剛剛看你走過來,感覺就是別人稍微大聲點說話都會嚇你一跳。”
林深時拿起了書卻沒繼續往下看,隨手合上放到一邊去。面對裴珠泫抬眼瞧來的目光,他就笑笑說:“所以不用那么擔心和緊張,我們倆現在見面不也沒發生什么嗎?”
“沒有想到本部長您也有這樣的一面。”裴珠泫難得小聲地抱怨了一句。
“看來之前我在你眼里也是挺可怕的形象?”
托了開場白的福,林深時和裴珠泫很自在地聊了起來。
“沒關系,我知道很多人平時對我是什么樣的感觀。”
林深時堵回了裴珠泫試圖解釋的話。
“我的朋友偶爾也會說我是面癱。什么意思你應該能理解吧?我個人倒沒覺得有什么。工作的時候嚴肅認真點是正常行為,私下的話,我和別人相處還是希望輕松一點。”
裴珠泫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兒,從宿舍一路趕來的裴珠泫起身去洗手間,林深時坐在原位等她。
等待的過程無疑十分無聊,林深時沒再拾起那本他看了一半的,轉而關注起裴珠泫帶來的那盆玫瑰花。
這是他第一次在現實里見到這盆花。
事實上,在裴珠泫入座時,由于店員在場,他們兩人都不好表現,但暗中都在留神這盆無甚特別的玫瑰花。
如裴珠泫所說,這朵花剛要恢復活力的枝葉目前又顯得非常蔫巴。
林深時靠近它沒發生什么狀況,林深時注視它看了幾秒,也沒發現它有什么出奇之處。
可是林深時知道,這盆花的本質和他家里存放的那尊雕塑一樣,是普通人遙不可及的事物。
又過了一會兒,林深時的面前坐下來一道倩影。
他瞧了瞧對方一眼,嘴里就說:“如果你不是來通知我假條已經批準的話,那還是免開尊口吧。”
“我還以為你會更在意我坐在這里的事。”
突然出現的曺詩京沒有選擇在裴珠泫坐過的位子上坐下,而是挑選了其余的空位,這導致她和林深時斜對說話的狀態頗為怪異。
“看來你也打算充當一回煩人的角色了。”
林深時看似不經意地拉過來那盆玫瑰花,同時就說:“有什么話就說吧。以你的性格,我之前都那樣說了,結果還是不顧面子找上門來,不讓你把話說完,看樣子你也不會離開。”
曺詩京今天穿了素色的裙子,很端莊地坐在咖啡店的椅子上,她對林深時平靜地說:“我偶媽有一條行事準則,無謂的努力她不會做第二次,我也一樣。所以類似的話我只對你說一遍,你要是還聽不進去,我也不再多說什么。”
“這話聽上去倒更像是賭氣。”經過一天一夜的冷靜,林深時現在對待曺詩京的態度好歹是好轉了一些。
曺詩京看向他的眼神里卻仍帶了些不明顯的怨氣,還有難以理解。
“你應該知道反抗的后果是什么吧?說實話,如果你的性格真像你平時表現出來那么理性,為什么會做出現在這樣的選擇?我實在無法理解。”
“別說得好像說出‘拒絕’兩個字,人生就會毀滅一樣。”林深時也難以理解地看著曺詩京,“你如果無法理解,我也想問問你,他們的這個安排,你自己能接受嗎?”
“我最初當然也無法接受。”
“最初?”
“現在也是!但是……”曺詩京加重了字音,“不是家人嗎?家人之間即便難以溝通,但還是可以坐下來商量不是嗎?”
“所以,你真的相信老頭子他在這件事上會聽進去你的意見嗎?”盡管以李溪午的年紀還當不上“老頭”的稱呼,但林深時感覺如此才能表達出他的心情。
曺詩京放在桌下的手緊緊地攥住了她那只昂貴的提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