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這一幕的黑影搖頭一笑,繼續登峰。
不一會兒,便已來到那白云深處的峰頂之上。
峰頂之上罡風陣陣,其威能絲毫不下于巨鶴之前震翅所發——這點,從峰頂那在罡風之下千瘡百孔的山巖,便足以證明。
峰頂有一古樸涼亭。
此涼亭也不知由何物所建,那些恐怖罡風不但沒在其上留下絲毫痕跡,甚至就連其上的屋瓦都沒因為那罡風而有半點波動,頗有幾分任它駭浪驚濤,我自巍然不動的意思。
涼亭之內,已有數人。
一人青衫白面,一人身形五短,頭大如斗,另有一人則滿身書卷意味,此刻正捧著一本薄冊,搖頭晃腦。
除了幾人之外,還有一瞑目靜坐,頭戴齋帽項有念珠的老尼。
看到黑影登頂,青衫白面之修起身笑道:“嗜酒,你又來遲了!”
“想著神尼家的肥鶴,情不自禁多喝了幾口,所以耽擱了!”
被稱為嗜酒的黑影嘿嘿一聲,對著青衫白面道:“令狐盟主,經年不見,現今是愈發風采了!”
要是有旁人在此,恐會驚訝莫名。
因為誰也無法想到這青衫白面,居然是當今號令天下的仙盟盟主,令狐淵!
“嗜酒,我等之間,還是以名相稱為是,什么盟主不盟主的!”
令狐淵干笑解釋,旁邊身材五短頭大如斗之修便已經聲如洪鐘般的嚷嚷道:“若非是你令狐盟主召見,你以為我等會萬里迢迢的過來?”
“就是就是!”
嗜酒大笑,同時看向身材五短頭大如斗之修道:“洪主,這多少年沒見,你這還沒拔節長個啊?”
胖子忌人言胖,矮子忌人說矮。
即便是梁山澤澤主的洪主也是如此,聞言大怒道:“你這死酒鬼,信不信爺爺今天將你肚子里的隔年酒都給揍出來?”
“洪主,息怒息怒——嗜酒啊嗜酒,這都多少年了,你難道就不能改改你這口無遮攔的毛病么?”
令狐淵忙打圓場,眼見二人爭執不休,只能對書生道:“慕白,你也幫忙勸勸啊……”
“書生自讀圣賢書,圣賢書可不是用來勸架的!”
河圖世家,書生李慕白盯著手中薄冊頭也不抬的道:“再者說了,這誰都知道一旦嗜酒開始說酒話,除了神尼相勸,否則誰的話都聽不進去——所以就算要找人勸架,令狐兄你也該找枯雪神尼,而不是找我這書生!”
令狐淵只能看向了枯雪神尼。
枯雪神尼依舊瞑目轉珠,如老僧入定,明顯沒有半點相勸之意。
倒是在聽到李慕白提到枯雪神尼之后,挑事的嗜酒主動消停了下來,摸出酒葫蘆咕咚一口之后才道:“矮子,吵架咱們以后再吵,今兒還是先聽聽咱們令狐盟主召見我等到底有何要事之后再說,如何?”
“你個死酒鬼,你以為老子想跟你吵?”
洪主憤憤的啐了一口,然后讓令狐淵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堂堂仙盟盟主遭受如此待遇,簡直讓人無法想象。
但令狐淵卻似絲毫不以為意或者是習以為常,清清嗓子就準備開口。
一直如老僧入定般的枯雪神尼卻是忽然開口道:“劍宗那邊的人沒來,難道不等了?”
這話一出,場中氣氛頓時一尬。
就連一直觀看書籍頭也不抬的李慕白手中的書冊都微微一顫,目光偷偷瞟向了嗜酒。
嗜酒則早已扭頭,舉著朱紅酒葫蘆咕咚咕咚的向著口中灌酒。
顯然,其中必然有著什么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