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打不準!”
張益梗著脖子反駁,面相年輕,甚至還有股青年感的他,演一個倔強的年輕人確實非常合適。
不過,又想起白天的打靶,張益又有些泄氣了,“那我就在這多待幾天算了,等我熟悉了這把槍,一定讓連長把我調回去!”
“我以前看過一本書,應該能幫到你。”陳昆突然出聲。
“你能幫我?拉倒吧。”張益撇撇嘴,掀開被子就要睡覺了。
陳昆也不生氣,自顧自地解釋道,“后坐力大是因為你手臂力量不夠,如果力量足夠大的話,后坐力也就能適應了,開槍就更穩了。
我在書上看到過,在手上、腳上綁沙袋,可以鍛煉跑步的速度和臂力,如果能適應手上十幾斤的沙袋,也就能適應開槍的后坐力了。”
張益此時已經坐了起來,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狐疑道,“真的?”
“我也是書上看的。”陳昆老老實實地答道。
“既然是書上的,那應該不會騙人,書上還寫了什么?”
“有一本武俠,別人練習飛鏢的時候,是對著蠟燭瞄準練習的。”
“為什么對著蠟燭?”
“因為蠟燭的火焰只要有一點點風就會動,可能是練習眼力吧。”
“這樣啊。”
張益立馬從被窩里爬起來,摸索著點燃了房間里唯一的一盞油燈。
陳昆不解道,“你干什么啊?”
“練習啊!”張益興沖沖地拿著槍,就半蹲著舉槍瞄準油燈不斷晃動的火苗,一動不動。
看著他這個舉動,陳昆有些驚愕,不過也沒有出聲打擾他,就這么盯著他看。
寒冷的屋內,透過窗戶縫里吹進的冷風,把油燈的火苗吹的隨風飄舞。
面前一個瘦弱的年輕人舉著槍,在黑夜中一動不動,仿佛一尊雕像,床上另一個老人也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
冬天的拍攝總是枯燥的,環境如此,也會影響人的心態。
所以,李謙打算先拍一場戲份不算多的重頭戲。
冰雪長津湖。
之所以是重頭戲而戲份又不多,是因為不會去拍這場戰斗,時間不夠,拍一個針對十萬敵軍的伏擊戰的大全景,然后加上主角所在三連參戰的一個十幾秒鐘的鏡頭。
主要戰爭戲還是后面的松骨峰阻擊戰。
不過即便不拍長津湖戰役的戰斗場面,論震撼絲毫不比慘烈的松骨峰。
這場戲的主角不是陳昆,不是張益,也不是段奕洪,而是120多名客串演出的東北軍區戰士。
120名軍人,從早上8點趕到這里的時候開始,就穿著單薄的老式軍裝,披著白色的布單,保持伏擊的姿勢,緊握著手里的槍,趴在茫茫白雪地里一動不動,任由化妝師們在他們頭上、臉上、身上捯飭。
兩百多名化妝師、造型師、道具師、特效師,花了三個小時的時間,把這120名軍人給打扮成了一個個被凍成了冰雕的死人。
望著這些軍人三個小時沒有動彈一下,穿的又少,又打扮成這副慘狀,作為女人的蘇侖忍不住對李謙道,“老大,好了,開拍吧。”
“冰雪長津湖...不對,應該是冰血長津湖啊。”
即便明知道是假的,但是望著這些軍人的慘狀,李謙仿佛回到了那個炮火連天的年代,看到了長津湖戰役被凍死的四千多名同胞們。
李謙舉起喇叭,大喊一聲。
“各部門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