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拍攝,鄧朝帶著各種負面情緒在那繼續啃面包,這時送快遞的彭彭騎著摩托車停在旁邊,竟然認出了他。
“誒,大叔是你啊。”
都是共同患難過來的,彭彭很高興地打了個招呼。
鄧朝抬起頭,對飛機上那個立志要做從不生病的體育老師的小伙子還有點印象,看他這打扮有些疑惑。
把面包藏進了包里,鄧朝才指著他身前的快遞摩托問道,“是你啊,你怎么?”
“是我啊,學校那邊還沒通知什么時候上學,我又不想回去殺豬,就來送快遞了。”
彭彭拍了拍自己的座駕,精瘦黝黑的臉上雖然布滿了汗水,不過看起來對這份工作很滿意。
還是和在飛機上一樣自來熟,看了看鄧朝,不等他說話,接著又道,“大叔你要是沒找到工作,要不然也來送快遞吧。”
“送快遞?”
一直坐辦公室的鄧朝對這個行業不是很熟悉,不過相比五年前,現在街頭隨處可見的快遞員和外賣員,干這一行的人太多了,偶爾還在短視頻上刷到送快遞、送外賣月入上萬。
鄧朝有些遲疑地道,“你們送快遞一般工資多少?”
“還行吧,我這第二個月了,這個月應該能賺四五千。”
彭彭擦了擦汗,又笑著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們站上個月有人賺了兩萬,我已經定下了目標,再過兩個月我要過萬!”
最多月入兩萬,鄧朝有些意動,可是又有些疑慮,看著對面小伙子真誠的眼神,下意識地偏過頭不和他對視。
“我考慮一下,待會下午還有幾家公司找我面試呢,到時候再找你。”
“那行,咱們留個電話吧。”
交換電話號碼,彭彭留下一句面試順利的祝福,從快遞箱里拿出一個包裹,小跑著進了寫字樓。
雖然他依然和周圍的白領們格格不入,不過卻跑的很快。
“好,過!”
出奇的順利,這種小任務的角色彭彭完成的很好,而且不用表現出讀不成大學跑來打工的沖突,那些通過飛機上和現在彭彭的外表差異,那黝黑的膚色,觀眾都腦補的出來。
這時候,他只要演一個勤快、樂觀的打工人就行了。
至于鄧朝,這種簡單的戲也沒難度,無非就是動心了又拉不下面子,找了個還有面試的借口。
拍完就轉移陣地,緊著彭彭的戲份優先,轉移到了另一條街道。
還是一樣,時隔多日的一個早上,鄧朝去醫院的途中路過順風站點的時候,看到彭彭正在賣力地板著一大推的包裹、貨物。
隔著馬路遠遠地看著,想著飛機上那個細皮嫩肉剛高中畢業即將上大學的小伙子,此時已經廋了一圈,皮膚也嗮黑了,頭發剪短了,才這么點時間就已經這么熟練地成為了一名快遞員。
畢竟是體力活,鄧朝能想象的到這段時間他經歷了什么,才會來選擇做這么個工作。
今天又要去醫院談兒子的治療方案,雖然兒子還有兩年的時間,可是天知道什么時候病情就惡化,已經等不得了。
鄧朝終于是放下了面子,穿過了車水馬龍的路口,來到對面的快遞站點,和彭彭打了個招呼,表明了來意,想做一名快遞員。
共同經歷過巨變的“自己人”來一起工作,彭彭也非常開心,兩人對視一笑。
搖臂攝影機鏡頭拉高,大清早地太陽剛剛升起,就這么照在兩人身上,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