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極界。
天姥山之巔直接矮了好幾米。
犁地三尺般的消減了一截。
經歷了電閃雷鳴、劍雨滾落、丹爐爆炸、大陣碎裂、石破天驚,早已不成樣子。
聽到魏龍的問話,問自己怕不怕。
程輝怕了。
不敢回答。
眼前的少年黑袍道人,宛若謫仙,不可直視,眸子中滿是古老和滄桑,并且喜怒無常,這少年黑袍道人,不,這樣的人,哪可能是少年,恐怕早已萬花叢中過,不知活了多少年。
這是可怕的老怪物!
程輝這位卑微的黑云坊副坊主只能瑟瑟發抖。
不僅程輝,在天姥山上的其他黑云坊精銳也是如此。
這些人是孫誠此前精挑細選的精銳修士,大多人對死去的坊主孫誠忠心耿耿。
然而面對這個道人,沒有人敢開口,甚至動都不敢動。
這個道人似乎只是道輪境界,但周身如淵,越看越是好看,也越是可怕。
所謂忠心,在強大面前一文不值。
魏龍見程輝沉默,他也沉默。
隨即,魏龍一震衣袍,向山海門山門走去。
山海門早已經人去樓空。
程輝想到了什么,面色猛地一變。
他通過察言觀色,可以肯定,這個道人是山海宗的某位老怪物。
活了那么多年,山海宗幾經消減,變成了山海門。
此刻山海門又被黑云坊一番逼迫,原來的門主吉慶年和大師兄高修雙雙殞命。
這位要是發起狂來,會不會直接滅了黑云坊?
滅了黑云坊還好,會不會連他們也屠了?
程輝想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那些精銳,還有幫助孫誠布下‘水火煉形大陣’的陣法師們,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這一刻,沒有什么境界之別。
從程輝這個神魂境界修士,到那些道輪精銳,皆是剎那間額頭見汗,仿佛變成了凡人一般。
可怕!
可怕!
可怕!
眾人互相看了看,沒人敢于在此刻逃走,這種不合時宜的動作,會引發更多的關注。
程輝咬了咬牙,跟著上魏龍往前走。
眾人跟著魏龍,沒有人敢于落后,更沒有人敢發出任何一絲聲音,都怕引起了魏龍過多關注。
真真的是可怕,無與倫比的可怕!
眾人膽戰心驚的亦步亦趨。
就見魏龍到了山海門山門大殿內,找了一個蒲團,緩緩坐下。
“老道我這一夢天地變,需要整理一番所得,爾等自便去吧。”
魏龍掃視了這群人一眼,說完這句話,便閉上了眼睛。
“可以走了?”
所有人以眼神示意,連傳音秘術都不敢施展。
程輝看著盤坐的魏龍,先一步跪坐在地上,一言不發。
走?
程輝也是歷經很多危機的人。
沒看到孫誠怎么死的么?這位狠起來連高修殘魂都滅了,這是一個狠人!
這時候留下來還有一絲生機,要是跑了,那才是死定了!
程輝跪坐在地,身子壓的要比盤坐的魏龍低了好幾分。
呼吸無聲,跪坐也無聲,生怕驚擾了這黑袍道人。
魏龍開口說‘自便’,當然有人想走,然而見到這一幕,誰還趕走?
他們站著,看著盤坐的魏龍,又看了看跪坐在地的程輝。
忽然,只覺得一股寒意涌上心頭,他們這是在俯視?
跪坐的程輝,身子慢慢扭曲,冷冷的看著身后的這些人。
目光中意思很明顯了:看不到我這個副坊主都跪了,你們這些人還站著?想干嘛?相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