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刃帶著樹獸去了哪兒?”兇魔塔主問道。
飛月取出一塊散發微光的石頭。
只見那石頭上的光芒漸漸散去,突然徹底裂開。
“裂刃有一個自己的世界。”
飛月看著那石頭,面無表情的道:“就在剛剛,那個世界毀滅了。”
眾人鴉雀無聲。
大洪水的一絲征兆,就滅殺了兩位強者,順帶毀滅了一個世界。
盲眼修女取出一方雪白手帕,輕輕擦拭著眼角的鮮血。
她雙眉微蹙,似是在承受著劇烈的痛楚。
眾人只聽她說道:“這場末日我看出來了一些端倪——它以因果力量為引子觸發,只要落在我們的一定范圍內,它就會引動因果律,促使我們攻擊它,然后陷入瘋狂。”
一道男聲說:“并非如此。”
眾人一望,卻是鴉。
他眼眶紅紅的,說道:“你們都忘了,這只是大洪水的預兆,是無生末日的一絲前期波動,等到它真正爆發,根本就不會這么弱。”
“老頭……你就這么死了……”
鴉低落的呢喃著。
——這也叫弱?
眾人心中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
但不可辯駁的是,這確實只是大洪水的一絲前兆。
惡鬼竟然能驅使大洪水。
連末日都能驅使,還有什么是惡鬼做不到的?
虛空無數世界,還有哪個世界敢對抗他們?
眾人漸漸陷入絕望。
虛空畫面上,洪義孓雙目睜圓,望著飛月,大聲叫道:
“女兒,你還不明白嗎?這是不可抵抗的力量!”
“我的女兒啊,我已經沒有第二道免死的符了——”
洪義孓幾乎聲嘶力竭的吼起來:
“不過是為惡鬼們效力,你連這一點都想不通?難道你想讓我們都死在這場末日里?”
飛月冷聲道:“母親早已預見了我為惡鬼效力的下場,你也清楚那是什么!”
“下場……”
眾人聽見洪義孓充滿壓抑意味的虛弱聲音:
“無論什么下場,只要能多活一天,能作為惡鬼多享受一天,總比立刻死了好!”
他丟掉手里的符箓,滿臉灰敗之色:
“這些年,我享受了很多,但這些是有代價的,我必須把你嫁給惡鬼,如果我沒有做到,惡鬼肯定會取我的性命。”
“這是最后的機會了,女兒。”
“到底是所有人一起死,還是多活一天,去惡鬼世界成為掌握權力的女主人,都在你一念之間。”
“就算你恨我,但你也不能看著虛空城所有人都死在這場末日之中啊!”
飛月身形微顫。
虛空城……
她攥緊拳頭,咬著牙道:“昔日母親能與惡鬼戰上一整天而不落敗,而你卻始終不肯帶領虛空城對抗惡鬼——”
“父親,你也曾是名震虛空的強者,為什么心中連一絲抵抗之意都沒有,是因為早已知曉惡鬼們掌握了無生級的末日?”
她大聲質問道。
洪義孓微微一怔,忽然露出奇怪的表情。
當著所有人的面,他張了張嘴,慢慢閉上,又猛的張開。
這一幕看上去有些滑稽,但洪義孓滿臉絕望,劇烈的喘息不停,卻絲毫看不出任何滑稽的意味。
他就像是有什么說不出來的話,死死卡在喉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