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昌郝接過汗巾自己動手擦汗,就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
不僅謝氏帶著大夫來了,還來了兩個人。
前身老家的村子叫劉梁村,九十多戶人家,劉姓占據著近半之數,余下的多姓梁,還有十幾戶雜姓。
劉昌郝父親在世的時候,與同村一個叫梁三元的是至交好友,兩人幾乎一道娶妻,在兩家媳懷孕時,劉父曾與梁三元開玩笑,若是一男一娃,訂個娃娃親。
兩個孩子生下來全是男孩,娃娃親沒有結成了,但相互認了干親,劉昌郝拜梁三元為義父,梁三元兒子梁小乙拜劉父為義父。
另外兩個人便是梁三元與梁小乙父子。
別看是干親,兩家因為合得來,比真正的親戚還要親,劉家出事后,梁三元都來回跑了兩趟,這是第三趟了。
劉昌郝看了一眼,梁三元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生得一張黝黑的臉膛,干農活的人,不可能是小白臉,穿著古代的粗布短衣,一看就是一個老實人。梁小乙與自己一般大,十六歲,是虛歲,看上去也很老實,膀大腰圓,是一個強壯的少年人。
先是看病,大夫姓張,皆是老熟人了,看了看傷勢后,替劉昌郝在屁股上抹了一些膏藥,又留下幾包膏藥,回去。
梁小乙罵道:“煞是昏官!”
梁三元皺了皺眉說:“三娘,能否去開封府狀告?”
“三叔父,予在城里打聽過,據說花家二弟為人機靈,兩次科舉未中便去了京城,替一個貴人家做幫閑,連知縣也畏懼。”
“去開封府告狀又不易,汝等不會立即見到府尹,首先須請訟師寫訟狀,京城訟師魚龍混雜,汝等很難有良心的訟師。拿到訟狀后才能去開封府,接訴狀的亦非是府尹,而是開封府的堂吏,堂吏判據訴狀輕重真偽,才會適度地交給府尹。”
“一個環節出了錯,便連案子都不會審,人家后臺強大,很難保證個個環節不出差錯,到時候吾家必會迎來花家更瘋狂地報復。”
謝四娘也不是坐以待斃,然而她越打聽越是心驚。
梁小乙好奇地問:“孰個貴家?”
謝四娘軟軟地用手指指了指天上:“小乙,最貴那戶人家,高。”
天上的高,最貴的人家……都懂的,大伙一起吸著冷氣。
梁三元說:“劉明遠害人不淺哪。”
劉昌郝父親名字叫劉明山,小叔則叫劉明遠。
劉昌郝在床上想到,那張欠條與小叔一家逃走,背后肯定還有著大伙不知道的古怪。也不能一棍子將小叔打死,根據前身的記憶,實際這個小叔原先做得很稱職,只是一個鄉下人,哪會是花谷久的對手?兩者對碰,不但勢力決定了勝負,眼界同樣決定了勝負!與天上的那戶人家真沒有半點關系。
不過劉家這個危機,如何去化解呢?前身是一個書呆子,莽撞地去縣衙告狀。謝氏也想過打官司,可相對要冷靜許多,至少她暗中打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