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棉紙細膩光滑,縱然刷上桐油,只要不是胡亂地刷桐油,它依然有著良好的透光性,吳家的白紙能做得到?
“為何要如此?”
“吳郎君,里面不是土,土下面乃是牡丹接頭,多是名種接頭,吾豈會不慎重?”
吳家小郎終是歲數小了,換他父親在,問都不會問。韋小二走過來,將劉昌郝拉到邊上低聲說:“李二娘不讓吾家磨木炭,說吾家磨木炭,會臟了別人家谷子,吾只好將木炭拉回,臨走時聽到李二娘小聲罵汝與吾等,敗家子,一群蠢貨。”
李二娘便是梁永正的妻子。
劉昌郝愣了一下,臟了其他人家的谷子,那是不可能的。自己安排人去梁家磨坊磨了兩回木炭,不但給了錢,每次也讓韋小二他們磨完后,仔細地將石磨沖洗干凈。
而且這是劉梁村,有多少人講衛生,再說木炭能有多臟?
李二娘為什么不讓自家磨石炭,還罵自己,自己與自家與梁永正有過過節嗎?劉昌郝仔細地回想,似乎也沒有,以前可能因為低租子讓梁永正不大開心,自己將地已經收了回來,各大戶租子都漲了上去。李二娘發什么神經病?
“不讓磨,用車拉到黑潭村磨。”
黑潭村有幾戶石匠,兩家磨坊,價格比梁家還要便宜,若空著人也不遠,跨過南邊的野狐嶺,便是黑潭村,但帶貨,必須從紫峰口南下,再繞到蓋村,自蓋村才能去黑潭村,有點遠,不是很方便。
“少東家,不如汝自蓋一磨坊。”
“自蓋磨坊?”劉昌郝搖了搖頭,蓋磨坊不但要治辦大石磨,還要治辦一頭驢子或一頭騾子,又要派人看著,麻煩不說,自家也不想賺這點錢。
韋小二卻繼續說道:“少東家,汝養豬多,買糠秕不易,若治辦磨坊,以糠秕麥麩替代磨費,則勿用為糠秕而奔走矣。”
這與劉昌郝移載月季還是一樣,兜了一個圈子,但不兜這個圈子,自己明明出錢買糠秕,許多人以為自己能賺多少錢,給了高價還不賣。
“汝策妙,然吾家人手緊矣。韋二哥,汝如何看鰥夫?”
“鰥夫有好有壞,少東家,若聘之,視其人品,與鰥否無關。”
劉昌郝所說的鰥夫不是指死掉妻子的老男人,而是老光棍,這一帶比較窮,光棍漢也比較多,劉梁村便有好幾個鰥夫,有一個都六十多歲了,不但劉梁村有,棘嶺寨、后山村那邊比例更高。
人力不足,天天請“臨時工”也不是辦法,花費高,山塘無所謂了,往后去三來三不來的,用起來也不方便。請正常人家來做自家的客戶,人家未必會同意。站在劉昌郝的立場,正常的人家不管來不來,皆是有根腳的,與秦瓦匠他們相比,忠誠度也不足。
劉昌郝想到了這些鰥夫,前段時間請人,便有一些鰥夫來做活。不過那時臨時性的做工,早上來,晚上歸,正式落戶到山灘上,十家客戶皆是正常人家,有婦女,有小娘子,不要說客戶顧慮,劉昌郝自己也顧慮。
“少東家,吾想去教場,可代汝問韓保正,李二娘兀地變臉,吾亦擔心……”不提其他人,韋小二老子還在教場教閱呢,若是多想,韋小二豈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