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頭渡只是一個草市,那來好的酒肆,所謂的雅房便是隔了一道簾子。偏偏兩家早說好了,今天來插釵只是走一個過場,大咧咧地連簾子都挑了起來,兩家家長、梁永正的女兒以及劉仲平正坐在里面喝茶吃果子聊天。
劉昌郝看到他們,他們也看到劉昌郝,梁永正誤會了,以為劉昌郝想來砸場子,他惱火地站起來說:“狗子,教場事已揭過,你欲不死不休乎!”
“梁叔父,碰巧,碰巧,你們繼續,”劉昌郝說完,拉著二媽離開了這家酒肆。
“如何是好?”二媽也懵了。
“去另一家吧。”
烏頭渡還有一家酒肆,規模要小得多,一無樓,二無“雅房”。
“不好吧。”
“二嬸,黃家來人,向他們解釋一下。”劉昌郝說,是不大好,但怎么辦?繼續在原來約好的地方,在對面劉四根夫婦與梁永正夫婦注視下相親,也不用相了,想想那畫面,說有多尷尬便有多尷尬。
好在今天不是墟日,這家酒肆雖無雅房相隔,也沒有其他的客人來。
換了地點,劉昌郝二媽只好候在草市市口,等了一會,黃家母女兩來了,劉家忽然換了地點,黃母不樂,劉昌郝便看到二媽在拼命地解釋著。
劉昌郝二媽嘴巴還是很能說的,不然也不會替人家做媒,說了一會,黃家母女兩終于走過來。
劉昌郝看著女孩子,據他二媽說十六歲,十六歲在劉昌郝眼里有些小,不過在這時代,十六歲的女孩便是大姑娘,今年相親訂親,明年成親,劉家會立即得計。當然,若是條件不好,劉昌郝二媽也不會提這門親,劉昌郝終是她的侄子。
長的也不矮,幾乎能與劉昌郝相仿佛,小麥色皮膚,手上的皮膚有些粗糙。正常,農村女孩子時常干活,休想肌若凝脂、膚若冰雪,只能說像謝氏與劉昌郝這類水色特別好的人皮膚會白一點。雖然膚色略差,長相還行,至少臉是純天然的。
但不是劉昌郝二媽做的主,而是謝四娘說的,長相只要不太差就行,務必健康,千萬不要像自己這樣,雖好看,卻是一口柔弱的花瓶。如果不是自己身體太差,小叔豈會讓自己去縣城,不去縣城,又何來的潑天大禍。其實謝四娘身體不大好,不是她柔弱,而是結婚太早,生孩子太早,生劉昌郝時大吐血,傷了身體,落下的病根子,可這個理,上哪兒說去。
劉昌郝迅速掃了幾眼,還算滿意,五官端正,還有一雙大長腿,除了膚色差一些,比他另個時空的妻子漂亮。
他在看人家,人家也在看他。
劉昌郝的外貌太娘,成年人未必會喜歡,管你這相貌是漂亮還是秀氣,你可是男人唉!
對于許多小女孩子卻有著致命的誘惑力。
母女兩兩副表情,娟娟臉一下紅了,她母親卻輕蹙了眉頭。
不提長相,先得問問。
娟娟的母親徐氏問:“劉昌郝,我聽說你在城里與一大戶家小娘子訂親。”
既然準備插釵,黃家也稍稍打聽過,其他情況還行,唯獨不解的便是劉昌郝與李闊海女兒訂親的傳聞。她問劉昌郝二媽,二媽說沒這回事。但傳言從何而來的?
“嬸嬸,我在城里,她家是向我提親,然其太高,”劉昌郝站起來比劃一下:“我也不魁梧,我與娘娘便未同意。故鄉里有傳聞,是我給她家一樣物事,用它贖回我叔父宅地與欠條,僅此而已。”
“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