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伙都懂了,比如牡丹,三四年后會賣掉一批牡丹,但三四年后的牡丹是大株嗎,還是小株。它最少需十年時間才能勉強稱為大株,二十年后才能稱為巍峨可觀,即便放到另一個時空,只要品種株型不太差,同樣能賣好幾千塊錢。那么幾十年內劉家經濟都不會出現問題,劉家經濟沒問題,客戶也不用擔心經濟問題。或百年后,兩百年后,誰能考慮那么久?說不定到時候自己連骨頭都不在了。
“我們不及你也,”趙父說。
也不能說不及,論眼界,不要說客戶,包括這時代,也沒幾人能及劉昌郝。但不僅僅是眼界,想要落實,各種謀劃準備安排,以及各個細節,劉昌郝為什么時常與客戶商議,人多了想法容易多也容易亂,但人多了,也能補漏拾遺,如那兩臺鏵式重犁。
第二天快到中午時分,這條引水渠終于修補好了,看著潺潺的溪水緩緩注向山塘,大伙全松了一口氣。
現在不能稱為成功,能蓄住水才能稱為成功,這需要明年一整年的時間去驗證。
引水渠告一段落,劉昌郝與大伙開始商議陡門,以及余下的灌溉渠,忽然聽到東邊有人喊:“堵水啦。”
劉昌郝他們在山灘上,站得看,看得遠,能看到黑水河北邊一大群孫嶺村人,正在擔泥袋堵河。
秦瓦匠說:“欺人。”
劉昌郝緘默,誰讓劉梁村不爭氣呢。比人家人少嗎?原先劉梁村還好一點,至少敢與孫嶺村來場PK,但自從劉梁村風氣變壞后,連一個吱聲的人都沒有了。
不過堵河了,對劉昌郝卻是一件好事,他說:“韋二哥,你去棘嶺寨通報韓保正。”
早就說好了,正等著堵河這一天。
“我們去看看。”
劉昌郝帶著大伙去看,女工也放工了,對此劉昌郝也有規定,他那個水漏儀漏掉一半多點的水,大約有50分鐘,則是中午放工時間,供大家吃午飯與短暫的休息。
吃午飯用不了多長時間,有的女工偶爾會轉到花圃,在外面看可以,但不準進去。隨著契單增加,沈氏也知道時間緊,“擅自”改了規定,水漏儀未漏到一半時,便將女工叫到作坊內干活。雖然變短,還能有一些活動時間。
孫嶺村每年堵河,幾乎成了周邊各村很關注的“大事件”,許多女工打好飯菜,端著大海碗一邊吃飯一邊也走向黑水河看熱鬧。
大伙來到河邊,那邊已經將黑水河堵上,這里離堵堤近,很快河水便干涸下去,只有一些坑洼處有點積水,里面還有魚,村里一些不怕冷的孩子赤著腳下去捉魚。
王叔說:“河里亦有水草。”
原來黑水河水質很好,也長滿了許多水草,使得水色發幽,故名黑水河。隨著水土惡化,黑水河水質越來越差,水草剩的不多,但能剩下來的皆是生命力極其頑強的水草,那怕冬天孫嶺村堵河,次年遇到水,它們仍會得活。
王叔不是驚奇河里有水草,而是這些淤泥撈到新山塘里,有水草,會有水草根,到了新山塘便能長出新水草。劉昌郝說過,想蓄水重要的兩條,一是土質,二就是用葑草菰藕定住淤泥,葑草是一個泛指,包括菰菖以及各類水草。這是好現象。
堵河早就知道了,就著這次堵河,劉昌郝諸多安排便能執行下去,大伙有說有笑,讓一些劉梁村的人不大樂意,劉二虎走過來問:“狗子,你家幸災樂禍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