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奎他們不要的原因很簡單,劉昌郝請他們過來干活,錢糧每月一文一斤不少地發給了他們,已經完成契約上的所說,還要蓋新宅,治辦家具器皿,特別是買冬衣被,花了劉昌郝不少錢,這個錢真的不能拿。
“你們前來,幾一無所有,新年將至,需采辦諸多貨物,且,你們皆有子女,大樹哥子、武哥子越來越大,嫁或娶皆需不菲錢帛,韋二哥與褚三哥更不用說,荊五叔父,汝四人亦要積攢錢財,尋一寡婦人家,至少老來有伴,不至凄涼,故你們皆需收之。”
這時代活重,男子負荷大,英年早逝者彼彼皆是,娶不起妻子的鰥夫有很多,死了丈夫的寡婦也不少。寡婦改不改嫁,朝廷的態度是聽之任之,如歐陽修的母親便沒有改嫁,范仲淹的母親改嫁了,但沒有一個人在上面做文章。
作為寡婦本身,往往越貧者越容易改嫁,非是為生理上的需求,乃是為自己子女故。
也有許多寡婦不改嫁的。
畢竟重組家庭在這時代問題會更多,還如范仲淹,在朱家受不了,帶著母親脫離朱家,只是人家是君子,不抱不怨,不爭不吵,做得很漂亮。
不改嫁便是女戶,如劉昌郝家,若是謝氏臉皮厚,性格潑辣,到縣里面鬧,劉家一年會減免許多賦稅,一直到劉昌郝年滿二十或成親為止。
但大多數貧困的寡婦,如孫寡婦,能吃飽飯,找一個倚靠便是好的,那會想那么多。
荊老五他們原先是沒希望的,可開春后,劉昌郝繼續替他們蓋房子,手中有了穩定的生活與經濟來源,找黃花閨女不可能,找一個寡婦,還是很容易的。再說,到了他們這份上,只要是女人就是好的,還會挑剔是不是黃花閨房。
幾個光棍漢聽了,只覺得熱血一個勁地往腦門上沖。
沈氏心里暗道,干兒子果然長大了,只是一句話,不但調動了四人的積極性,還撇開許多不必要的嫌疑。
劉昌郝繼續說:“并且你們來到我家,從秋自冬,幾無停息,吃了許多辛苦,我亦非不能謀利,我能謀利,乃是我給你們獎勵,你們不收,我以后敢讓你們做重活?”
這樣說,其他人也不好拒絕。
其實簡單,掙錢的辦法我來,你們只要聽我的話,替我賣力干活,我自然會給你們豐厚的待遇,當然,你們也不要客氣地拒絕,收下吧。雖然如此,許多客戶仍覺得受之有愧,辛苦是辛苦,可力氣這玩意,用完了又有了,劉昌郝在他們身上花的太多,給的也太多。
“韋二哥子,隨我還錢。”
劉昌郝帶著韋小二將前段時間借的兩百多貫錢還掉,不但還,不論借了多少,劉昌郝同樣的,每家一匹彩絹。但幾個村子繼續快樂著,劉昌郝一共請了一百三十余戶,平均每戶拿到了六貫多錢,也不過做了一個半月工,實際均攤起來,每名女工只做了二十幾天的活,可至少這個新年不用擔心經濟。棘嶺寨子的人更開心,不但女工,勞力做工也拿了不少錢呢。
讓韓大虎如何不在教場揍梁永正與劉仲臣,不提兩家的交情,僅是劉家對棘嶺寨的幫助,也要維護劉家。
梁三元大夸特夸劉昌郝:“昌郝,你亦行善,然你之行善,乃比你大母、你父更有效。”
確實,可以做好人,千萬不能做爛好人。那不叫做好人,而是給自己找不自在的。
…………
梁小乙站在磨坊前問:“磨坊收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