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謂鞭炮。”她大哥一本正經地說道。
“對,叫鞭炮。”蘇眉兒吐了吐舌頭,又去叫她二哥,三姐,四姐去。
蘇父兄弟三人,輪到蘇眉兒這一輩,大大小小地變成十個兄弟姐妹,除兩個特別小的,余下的一起來到街上。街上就有一家賣鞭炮的店鋪,已經有不少人在買,兄妹八個擠了進去。
清明的,劉昌郝抄了一詩一詞。詞是李清照的《念奴嬌·蕭條庭院》,此詞與李清照其他詞風格差不多,畫面感極強,干凈。雖然有小女兒的怨嗔口吻,但也不要緊,許多作者也曾站在女子的視角寫詩或寫詞。劉昌郝抄這首詞時,是考慮到清明節與寒食節幾乎連在一起,有祭祀、踏青等活動,不能太喜慶,必須哀而不傷,選來選去,選了這首風格清新的詞作。
大伙關注的不是這首詞,而是另外的一首詩,陸游的《臨安春雨初霽》。
世味年來薄似紗,誰令騎馬客京華。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矮紙斜行閑作草,晴窗細乳戲分茶。
素衣莫起風塵嘆,猶及清明可到家。
在劉昌郝的印象里,陸游的詩詞是以豪放派著稱,說其作品“鐵馬金戈”、“氣吞殘虜”可以,說其作品有愛國情懷也可以,終有一些喊口號的嫌疑,少了詩詞獨有的那種韻味。
這首詩是一個例外,甚至劉昌郝將它排在陸詩中的第一位,整個宋詩的前二十位。當然,各人品味不同,或許有人還能將它排得更高,也有人會將它排得更低。
不管怎么排,其地位應在朱熹那首詩作之上。正好京城有一些傳聞,說劉昌郝品性高潔,能寫出三字經的人,品行能差嗎?又不喜浮華,與這首詩的意境套上了。
故婁老舉子一眼看到后,給予了一個很高的評價,傳世之佳作!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大哥,二哥,三姐,四姐,如何作出?”
“小樓深巷賣花聲,一句繪盡春愁,此才情,如何了得!”錦衣青年喟然長嘆。
至于李清照那首詞在邊上才叫冤枉,俺差了嗎,差了嗎!兩相比較,確實差了一些,但這首詞也是一首優秀的作品,上次劉昌郝拿出四首詩詞,兩詩兩詞,真正略差的不是這首詞,而是端午節的那首詩。誰讓宋朝文風古怪,抬詩貶詞,本身是差了一些,又是詞作,大伙一起忽視。
“二哥,與小杜《清明》如何之比?”
錦衣青年想了一會說:“各有春秋,定不比其遜也。”
嚴格說,這首詩應當略勝過小杜的清明。
劉昌郝不翻手機資料,都不知道這首詩,劉昌郝也在想原因,多半與杜甫的《望岳·泰山》、《登高》類似,兩者皆是唐詩巔峰之作,可是后者則有許多人不知道了。但后者差嗎,兩詩非要做比較,后者才是集杜詩大成之作品。原因是后者意境更為深遠,也不易記。或如陸游的詩,都知道陸游《游山西村》里的“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卻沒幾人知道“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但在宋朝,有的是欣賞水平高的人,蘇眉兒便喊道:“大哥,二哥,快買。”
許多人在買印著這首詩的大鞭炮,并且大半人買回去不是放的,而是專門欣賞這首詩的。甚至韋小二他們鞭炮還未送完,有幾家店鋪都將這首詩的大鞭炮賣光了。
朱三對韋小二說:“韋二哥,回去即對劉有寧說,勿要急著做,此番情形與去歲中秋類似,且更為轟動,必有追單。”
“孰好?”
是去年的水調歌頭好,還是這首詩好?
朱三拼命想,感覺兩者差不多吧,伍貴更是抓耳撓腮,據他開始的判斷,四首詩詞皆不及去年的水調歌頭。似乎劉昌郝也沒有否認,這才說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為什么這些人如此瘋狂?不提許多人如癡如醉,居然都有人看的想要哭。關鍵那么多人為之瘋狂,作者本人卻一直持著有可無可的態度,伍貴只能說一句:“三郎,韋二哥,與此人共事,吾等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