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孫耆長答道,據說劉昌郝種的甜瓜很甜,甜,他未吃過,不過產量是能看到的,可謂是可怕的產量,不僅眼下這一茬,后面還有二茬瓜,下市后,畝產量會達到多少,都無法估計了。
“我家瓜雖善,然甜瓜需輪作,三年一輪。我家耕地今年能種瓜,明年則無耕地種瓜也。這片地雖貧瘠,我能多施肥,然無地,縱有無數肥料,我也變不出甜瓜。”
“需輪作?”
劉昌郝嗤笑一聲,那樣作物不需輪作?不但瓜,豆子,粟,麥,那怕水稻,當然,有的作物對輪作要求要低一點,可瓜類,必須有嚴格的要求。
“我去年買地,曾說,半水田十貫錢,甲等旱地每畝六貫,乙等四貫,丙等三貫,丁等兩貫,我亦給汝村此價。”
“山塘建成,丙丁等地亦能變成乙等地。”
“孫耆長,你智乎,或我智乎?”
正常情況下,孫耆長肯定比劉昌郝聰明,但現在讓人評,除孫嶺村人外,余下,誰會說孫耆長比劉昌郝聰明。
“我不獻水源之策,汝村能建成山塘?縱建成山塘,尋常甲等地乃兩貫,或是三貫?”
孫耆長語塞,這片地既瘠又遠,有了山塘,也變不成甲等地,能成乙等便頂天了,就是變成甲等地,正常的地價每畝不過兩貫錢,劉昌郝出的這個價就等于按照甲等地與半水田購買的。
“非我家地,我須回村詢問。”
“行,孫耆長,此乃交易,或曰交換。你我兩村關系緊張,汝村將地賣與我,汝村人心里不舒服。然你們賣地不舒服,我乃是劉梁村人,為何幫助你們建山塘?”
孫耆長無言,愣了一會說:“你真有良策?”
“比你想的還要良。”
“我回去問。”
晌午時,朱三到來,反應了京城銷售情況。
宋朝開封城有多少百姓,是一個謎團,朱三說常駐戶幾達四十萬戶,是指本地戶,兵戶,京官戶,常駐商賈戶,常駐浮客。但除了這些常駐戶外,還有許多短期的流動人口,有商賈,有商賈帶來的隨從,押運商貨的船夫,水手,以及替朝廷押運糧稅的胥吏、衙前與苦役。如寫實畫《清明上河圖》,僅是東水門外便有二十多艘船,但許多船只類似劉昌郝這樣的,貨卸了后立即離開,每天僅是東水門外船來船往的,都能達到上百艘船,況且不是一個東水門。
即便中上產戶只有三成比例,消費水平也十分可觀。問題是甜瓜年年有,不管是早還是甜,一下子從幾文錢一斤變成了二三十文錢一手,有多少人能接受。
今天是第三天,朱三說的是前兩天,也不能說十分好賣,銷量總體上還可以,昨天傍晚,許多人家都賣完了,只有少數人家還有,當然,放在包裝袋內,今天賣品相依然不會差。甚至極少數人家,已經將售價自發地漲了兩三文錢。幾個團行的行頭再無異議,迅速與朱三簽好正式的契約。
劉昌郝聽了,想了想,覺得應當還有上升的空間。若是他不包裝,可能情況又是兩樣。繼續摘瓜,銷量不成問題了,劉昌郝換了稱瓜方式,變成了四十個甜瓜一道稱,裝筐時正好裝成五筐,再做上記號。
這是有懲于大前天,幾個人算賬慢的,變成了五筐一算,速度會快上不少,然而裝車裝船卸貨時務必注意,不能讓各筐瓜亂掉。
船發,劉昌郝等孫耆長消息,沒想到沒有等到孫耆長的答復,卻等來了他最不想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