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讓大家開心一下,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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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能種何花木?”
劉梁村這一帶土山貧瘠,劉昌郝是在改良著的,只要改良過來,也適合一些花木生長,但面對劉昌郝,朱三有些不自信。
但確實,不是亂種的。如國家十大傳統名花之一杜鵑花,其適合在酸性低鈣或無鈣土壤里生長,放在劉梁村這些土山上種,多半死定了,或者得花無數代價去改造。同理,謝四娘所住邸店院子里的梔子花,宋朝也有許多人喜歡它,其也喜酸性土壤,放在劉梁村種同樣不大適合。
“到時候再說吧。”劉昌郝說。
腦子雖好使喚了,也只是“優秀人才”,眼下一大攤事未解決呢,那能想得那么長遠。
朱三忽然笑了起來。
這一來,他們四人快成了劉昌郝的專用牙人。
專不專用無所謂,劉昌郝已隱晦地說了,你們將我家的交易處理好,已經足夠你們全家用度,等于是“專用”。
朱三未走,等施牙人回來。
第二天上午,施牙人騎馬趕到劉家。
劉昌郝給出底線,市易務也給出底線,第一個要求,一萬斤不行,再說,你家甜瓜每次交貨也不止五萬斤,市易務給了兩個選擇,一是交易一萬五千斤,每斤八文錢,二是交易兩萬斤,每斤九文半錢。第二個要求,每次送瓜去京城,必須安排人手,將瓜用車送到市易務。當然,占了大便宜,錢不會少的。
朱三未反應過來,劉昌郝已經將賬算出來。第一個,一萬五千斤,八文錢,自己明面成交價是十六文,實際七讓八讓之下,都不足十四文錢,自己每次損失八十余緡錢。第二個,兩萬斤,九文半錢,自己損失還是八十余緡錢。
市易務的人不是傻子,他們買是強買,賣也是強賣,自己將甜瓜送到市易務后,他們會強行分配給各個商販。他們才不會管自己讓利多少,自己賣出價是十六文,他們要的也會是十六文,講良心,也要十五文。若是后者,第一個,他們獲利105緡錢,第二個,他們獲利110緡錢。若是前者,第一個,他們獲利120緡錢,第二個,他們獲利將會達到130緡錢。因為市面上每斤甜瓜售價是二十多文錢,前一種可能性遠大于后一種可能。
市易務主要組成部分是行人與牙人,多是算賬高手。
施牙人見劉昌郝緘默,說:“劉西坡,務里皆敬佩你家三代忠烈,故妥協之,僵持起來,雙方皆無法下臺。”
劉昌郝呵呵一笑,不是三代忠烈,而是瓜果蔬菜,雖然市易務已經開始對瓜果蔬菜下手,終擺不上臺面的,不懂的,膽小怕事的,下就下手唄,自己點出來,略有些名聲,市易務只好妥協。
兩種選擇,對于劉昌郝無所謂,隨施牙人選擇了,施牙人選了后面的,雙方簽契約,施牙人帶著契約回京。
“幾百貫錢哪,”朱三氣憤地說。
本來劉昌郝準備將二茬瓜分成四批賣的,這一整,則變成了三批,少了一批,余下還有六批,幾乎近五百緡錢的損失,還要搭上一些車費。不過劉昌郝也接受了,權當是納稅。只要別像開始,三萬斤,八文錢,自己損失將會超過一千緡錢!
“破財消災吧。”劉昌郝說。
劉昌郝對市易法最排斥的地方不是它斂財。
宋朝最初許多制度是“殺富濟貧”,越有錢賦稅越重,攤派越多,雖然執行時也出現種種問題,總體上立意是好的。市易法表面上立意似乎更好,實際是所有商賈皆中招,不過執行的人是各個牙人與行人,所以往后去,最悲催的不是大商賈,而是各個小商戶與小販們,剝削的主體變成生活在各個城市最底層的人。
劉昌郝不想提,說道:“摘瓜。”
摘瓜,裝車,上船。其實這些活不算重,主要相對于普通的耕作,太過繁瑣,使得大伙有些不習慣。習慣了,也就無所謂。隨后劉昌郝等韋小二他們的消息,市易法他是知道的,但實打實地與市易務打交道,還是頭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