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昌郝只好自己猜,所謂的錦繡多與觀賞性有關,那怕是松柏,契合度都不足。必須是花,或觀賞性樹木,反之,山塘里載了藕,因為會開荷花,多半還會算成“錦繡”面積。
故劉昌郝用水源逼迫孫嶺村將這個小長條賣給他,有了小長條,就能買下邊上大量的坡地、山灘,以及后面二十八座土山,并且多是“大山”。
“此乃需不少錢帛。”
那是,一旦到了正式經營土山時,那才叫燒錢。
還是有人不愿意,不但耕地,山上沒大樹,但有小樹,坡地上不能種莊稼,但有草,能放羊,其實除了耕地外,其他就是扯皮了,想多得錢。劉昌郝笑盈盈地看著孔押司,孔押司說出朝廷的律令。
名義上這些山是你們村的,但只要劉昌郝主動將它們登于縣里大薄上,年年納稅,那怕劉昌郝一文錢不給,將所有山強行圈下來,從此以后都屬于劉昌郝,而不是孫嶺村的山。
孫嶺村的人與當初劉四根一樣,全傻了眼。
“劉昌郝買耕地,是乃甜瓜需輪作,汝等種甜瓜乎?劉昌郝買土山,一是種苜蓿,二是未來種花木,定住水土,對劉梁村對汝村皆有利也,汝等為何不售?荒著好看乎?或汝等捫心自問,劉昌郝出價低乎?”
說的不錯,劉昌郝豎起大拇指。
當然,人家乃是押司,有幾個頭腦不好的。
提到劉昌郝的出價,一起沉默了,那只好拿錢吧。
開始立白契,立完白契,劉昌郝帶著一大群人向北走去。
對這一帶地形劉昌郝不陌生,至少去后山村請過好幾回人。總體上,孫嶺村地勢比劉梁村略高,山亦如此,山灘也一樣。關鍵是西北角那塊地勢忽然變低,使后山溪水導不過來,而圍山溪一溪之水,水量又不足。
劉昌郝解決的就是這個問題,他沒有去后山溪,而是繼續向北,前面快到后山村了,劉昌郝指著黑水河說:“從此處導水。”
他的方案便是從后山村與孫嶺村兩村交界處的山開始導出一部分黑水河水,這里地勢足夠高,懸差也足夠大,雖然黑水河到了這里,水流量也不大了,它終是黑水河的干流,再不大,也比大棘溪水流量大得多。繼續將黑水河導向西南方向,與后山溪匯合。這里地勢低不要緊,于山里建渠堤,強行將水位抬起來,繼續導向圍山溪,出山,入塘。
什么水源也解決了。
一個老漢說:“原來如此簡單。”
劉昌郝不屑地說:“我大母來植桑,亦簡單,然我大母不植桑,你們村有人植桑乎?我大母燒木炭,簡單,然我大母不燒木炭,你們村會燒木炭乎?建山塘簡單,然我不建山塘,你們村敢建山塘乎?”
孫耆長喝止了眾人的雜言雜語,說:“此用工量太大。”
“爾等復隨我來。”
劉昌郝將他們帶回來,來到黑水河河面比較狹小的一段,正好兩邊地勢也比較高,他說道:“于此繼續建土堤,讓其抬高,上架木橋,木橋上建灌溉渠,未來塘水便能引入東側。”
孔押司眼睛亮了起來,說:“孫保正,汝村未來皆是良田也。”
一旦這個工程建成,加上水源充足,連孫嶺村河東七成耕地都得到澆灌,余下地勢高或因地形困阻的,也可以就近擔水澆灌。
孫耆長眼睛也亮了,他立即說:“劉昌郝,晚上說,晚上說。”
“孫耆長,你果真是小人,此工程建成,勿用孔押司言,縣里亦會派人加你們村田等!”
這么大工程,能瞞天過海嗎?你們真當縣里各胥吏衙差全是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