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昌郝眉毛跳了跳。
按他原來的“大計劃”,眼下的土地已經足夠,便是眼下的土地,想要經營出來,也需幾年時光,更不知需多少成本。如今年的平整坡地與山塘,劉昌郝據施工進度,大約估量出所需的人工錢可能會達到五千多緡錢!若是將自家三十多戶勞力包括進去,人力錢會更多。
它才是一壇小菜剛開頭呢。
但不能不考慮那個“萬畝”,劉昌郝說:“韓叔父,做我家客戶差乎?我義父家也未必及其收入。”
“你給許多錢……”劉昌郝“關上門來”發獎勵,外面的人不清楚,于是各種猜測,韓大虎也在猜,劉昌郝“無心”泄漏一句,韓大虎馬上大約猜了出來,直汲冷氣。
不要小看了梁三元,家里地不多,是良田,還有若大的桑園子,沈氏又在作坊做坊頭,其收入最少能碾壓棘嶺寨所有人家,包括韓大虎家。
“怪不得他們如此賣力……”
韓大虎喃喃道,換他,也會賣力。
繼續,一邊平整一邊修路。
同時將較大的或較高的土丘挖開,將其泥土擔到車上運走,以降低平整后的坡地高度,便于灌溉,再用車子將泥土拉到蓄水塘邊,傾于蓄水塘里。
又落了一場雨,雨住后,謝四娘來到蓄水塘邊。
劉昌郝說:“阿娘,此一時彼一時也,彼時,此塘對吾家有大貢獻,此時,漸成雞肋。且,以后這片地區不是瓜便是花,花又多是名貴牡丹,鄉親來擔水,免不了摘瓜摘花。我家終不是劉四根,打上門去,索要賠償。或派人看,亦看不住。”
劉家勞力得有多貴哪,舍得派兩三個人看著擔水的村民?
“不止是蓄水塘,引水渠去年雖修得苦,然我正式經營山時,亦要廢掉重新建設。”
劉昌郝只是說一說,擔心的也不是蓄水塘,而是桑園子。
母子兩來到山上。
謝四娘視線落于某一處。
平整坡地,非是機械平整,純人力平整,將土丘的泥土挖起扔到、或者擔到洼處,平整后,看上去似乎是平了。但只要落一場雨,洼處的泥土便會落實。
或將程序調換,先挖山塘,后平整坡地,即便來得及種紅花草,明年因為極度高低不平,也難以漚爛。將平整坡地放在前面,不僅來得及種紅花草,一些落實導致的嚴重低洼處,能安排人手過來及時進一步平齊。幾次補齊,也落實得差不多,想絕對性的水平,那是不可能的。
謝四娘有些欣慰:“昌郝,京城的人皆說他人家瓜皆沒我家瓜甜。”
她所說的他人家瓜,不是普通甜瓜,而是五色瓜。
“阿娘,五色瓜才上市,故與我家瓜懸差大。”
但就是現在,兩種瓜懸差依然比較大,不僅是種植方法,還有天氣。雖這時更熱,晝夜溫差變小了。想要瓜甜,進入成熟期后,必須控水,現在正是雨季,又是露天爬蔓瓜,誰有辦法能控水?
天熱,劉昌郝每天看日頭,若是太陽烈,吃過中飯時,便休息大半個時辰再干活,還讓婦女煮好一桶桶綠豆湯,只是沒有放糖,而是放了少許鹽。渴了不準喝涼生水,只能喝綠豆湯,不但能補充鹽分,還能去署。因此天熱了,還有不少人能干活,多時,包括劉家的客戶,能有七百多人在開工。
人多,進度便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