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種植上有一個術語,劣種密植,良種疏植,瘦田密植,良田疏植。按照這一理論,也要放大種籽數量,但這一理論并不適合于所有作物,且考慮到育種與宋畝小的因素,劉昌郝粗暴地將每畝株數定為2500棵,肯定不準確,以后慢慢摸索了。
兩人找到棉花后,數一斤有多少毛子,不用怕花錢,在當地請人盡量地將它們剝干凈一點,不然不僅會占一些重量,也會占空間。還要考慮到棉花發芽率、成活率、差苗率,即便數量多,也要放大到1.6-1.7倍去購買。
兩人去了福建路,棉花已經正式從海南推廣到嶺南、福奸,元豐初年廣州知府陳繹因他兒子役使禁軍織木綿而被罷官,也說明棉織業在嶺南的規模。到了南宋,棉花的種植已經蔓延到了江南,只是上面一直不重視,全是下面自發的。所以劉昌郝說漢武帝、宋真宗與朱元璋了不起,宋神宗與王安石搞變法,下面這個好東西,偏偏看不到。
還有崇禎,南方那些雜糧,可以說看到了,及時推廣,就沒有李自成的事了,偏偏又看不到。
福建路確實有不少人種,但劉昌郝說,多是種著觀賞的,盡管粗絨棉絨少籽多,可能數量太過分散。問題也不大,反正才開始是暴利,不要怕花錢。但劉昌郝想錯了,朱伍二人跟著犯錯……
兩人找到當地的牙人,由牙人代購……實際真的不需要,若是兩人再耐心一點,下去尋一尋,會少花不少錢。但兩人未尋,只記得劉昌郝的一些囑咐,盡量快一點,若錯過采摘期,會更難收集,于是一起交給了牙行。由牙行收購,果然很快,僅三四天時間,便收購了四百多斤。
數量夠了,兩人回來。但不是在洛陽,能騎著一匹馬,牽著一匹馬,只好裝在大麻袋里,兩人騎的是馱馬,負重沒問題,可人騎在上面極其地不方便不舒服,多少負了重,馬也快不起來,這也沒問題,想掙錢,不吃苦能行么。
但兩人得需立即找到劉昌郝,一是這行花的錢太多,必須說清楚。
二便是棉籽。
棉花得有多重要哪,往小里說,能為劉家前幾年帶來驚人的利潤,往大里說,能說它就是一件名垂史冊的事。
為什么這時候去河東?
朱三想吐槽,他拿了一個帶殼的棉花,說:“韋二哥子,你看,如何將綿絨采下來?”
韋小二用手摸了摸:“是暖和。”
“肯定暖和,不然我們也不會費如此大力氣,將它們從福建路帶過來,我說的乃是如何分摘出棉籽與棉絨。”
韋小二用手試了試:“是難采,嶺南那邊是如何分摘的?”
“韋二哥子,不止是嶺南,還要去黎人那邊找。”
韋小二不作聲了,嶺南在他印象里就十分遙遠了,況且還要去黎人地區尋找,且不是所有黎人皆會種植它,去嶺南然后一個個黎人部族找,那得有多危險。實際不用去黎人那里,甚至也不用去廣州,朱伍二人去的就是泉州,若是兩人再吃一些辛苦,耐心地尋一尋,不僅買種籽會省去很多錢,也能在泉州買到相關的混紡器械,包括剝籽工具。
問題是劉昌郝記不清,或者說未看到過相關的歷史,朱伍二人對這行當,同樣算是外行漢。京城有許多混紡棉布賣,其名字不叫棉布,一起換成其他名字,以至劉昌郝產生誤會,以為全是黎人生長的棉布。劉昌郝說是黎人生長的,朱三更不清楚了,劉昌郝說什么那就是什么。
他又不是韓大虎,那有多大膽量,一個個黎人部族找軋棉工具?
“劉有寧說他何時回來?”
“臨行前說需二十幾天,約十天后,便會回來。三郎,你也莫擔心,或許少東家另有妙策。”
“只好等他回來再說,韋二哥子,將它們小心放好,花了許多錢。”
“我懂,天色已晚,不如你們明天回去,正好,替我買豬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