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天池,黃嵬山,豈不是比失雁門關危害更大?”
論危害兩者差不多吧,但前者危便是危在很隱蔽,雖然契丹后來未用此發難,但真的不大好說,宋朝是沒有滅掉西夏的,一旦西夏有滅國之險,契丹會不會發難?如平夏城之戰后,契丹直接派使者將小梁太后毒死,令夏主向宋朝乞和,契丹于兩邊勸說,加上巫蠱案,宋朝不得不停止了用兵。
即便契丹人沒關系,后面還有更可怕的女真人。
太原之戰的詳情,劉昌郝不大清楚,但記得女真人軍隊直接便殺到石嶺關前線,之前,什么阻擋都沒遇到,好歹在雁門關前大戰幾合,有了天池、黃嵬山,人家干嗎強攻雁門關。
“劉有寧,你不知,交趾入侵我朝,攻城屠民。”
劉昌郝擰眉,說不影響,那是不可能的。
“許公,能否替末學再帶一段話給官家,昔日淮陽候韓信與漢高祖論兵,韓信說,陛下,你只能率十萬大軍,又說,至于我,則多多益善。兵力越多,越需要主帥調度能力與震服力。”
“西夏立國,我朝立即議兵,乃因一旦立國,傳承便會奠定,百姓產生凝聚力,會十分麻煩。交趾亦是如此,雖不及我朝一路之面積,然立國時間不短,雖自丁朝替更成黎朝、李朝,百姓的認知卻是交趾國。且南方濕熱遙遠,不出兵便罷,一出兵,不可輕視也。”
“然能作為其主將者,人選實則不多,小王相公、李憲公皆適合,次之,乃是燕達將軍、苗授將軍、劉昌祚將軍。為何是此數人,我于坊間亦有聽聞,唯有此五人與西寇多交戰之,且有大規模率軍經驗。其他人皆不適合也,領兵越多,越容易出現問題。”
“勝尚好,若被小小交趾狙擊,不但遺笑千年,亦使我朝三軍喪氣喪志!切莫用虛名之人,葛懷敏便是最好的例子。”
“汝真非隱士,”許將又笑道,連他的夫人在邊上也笑了起來。
“許公,我真不是隱士,官家讓我參加制科試,然我母親病情未愈,歲數又小,實不敢致仕。”
“官家只許諾汝棉花種植成功,才讓你參加制科試。”
“種,誰人能及我,其非是許諾,乃是恩準也。”
也就是我棉花一定能種成功,與許諾沒半點關系。
“若修堡砦,契丹出兵乎?”
劉昌郝心中嘆氣,這恐怕不是許將的選擇,而是朝廷大多數大佬的意見,說一點不退讓那是不可能了,那只好選擇用割地來建堡砦的資格。
“不裂地,契丹也不會出兵攻伐我朝。縱裂地,一旦建堡砦,契丹仍會出兵勒迫。說的功利些,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國亦如此。”
“亦有理,然某亦不知何時能見陛下。”
他終是制知誥,不是隨便就能見到趙頊的,當然,到了他這一級別,還是有見趙頊的機會,且又不是私密事,那怕幾人在一起,也可以轉述。
“熙寧熙寧,真是不太平。”
“你母親病情如何?”許將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謝四娘,一個長相極其秀麗甜美的小娘子正與謝四娘說話,劉家這一行人真的古怪。
“大夫說其病情復雜,又在縣城里診錯了,耽誤了許多時間,可能還需兩三年才能治好。”
“你們家……”
“哦,吾村乃是山洼里村莊,四面高,中間低,我前年回來,將地收回,請了許多客戶,又陸續修建山塘用之灌溉,平整荒坡地,去年十分辛苦。今年元宵節,我便將各家客戶長老、孺童、婦女一起帶到京城觀燈,丁壯則留在家里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