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帶著菊花走了。
劉昌郝帶著人收割草籽,未全部割,只割了一部分明年用的,余下的,一些放水進來,翻耕漚爛。但去之前的老田不一樣,灌溉前,他帶著人將漚池里的大部分漚渣撈了上來,又從山上割了許多苜蓿,將它們一起拋到坡田里,這才放水翻耕。
不能說坡地地質差,差的是表層風化土,然終是墾荒的生地,想要不影響明年種甜瓜,須舍得下成本。終是坡田,漏水有些厲害,不得不連續性地灌溉了兩次,導致山塘又剩下半塘水。
這些必須安排好,第一茬瓜下瓜時,是最最忙碌的時候。
朱三伍貴四人又來。
朱三說:“賣了一百一十余緡錢。”
“我讓你們拿你們就拿,但我不讓你們拿,你們最好就不要拿。”
“知道,知道。”
四個人背下會不會偷拿呢,估計還會有的,只是不會太多。但隨著交易量大,四人又不會貪圖一些小錢,當然,平時不提醒,又會養壞坯子。
“且我聽說你欲買房子,也需不少錢。”
這是伍貴說的,說朱三看中了一棟房子,兩上兩下的小閣樓,后面還有一間雜房,能一隔兩半,一邊做廚房,一邊做廝房,需七百多貫錢,且位置有些偏,房子還有些破舊,最少要花好幾十貫錢重新裝修,伍貴三人皆以為貴。
劉昌郝無語了,按照伍貴的說法,以建筑面積算,不得一百七八十平米?這是京師的房子,七百幾十貫能算是貴?
劉昌郝不知道的是前天朱三已經交了訂金,就等著甜瓜下市后,能拿到一筆抽解費,然后借上兩三百貫錢,便將那宅子買下來。
終于有了自己的宅子,朱三也開心,嘿嘿直笑。
伍貴忽然問:“梁小乙年底欲成親,需不需要買房子?”
“租!”
“我幫助他上進,小乙哥會同意,然替其買房子,反以為是羞侮。”
“雖是指使,薪酬多,然我又囑咐過,第一年不要舍不得花錢,訓練須嚴格,訓練之余,偶爾帶著手下去吃飯,至少表面上得做到同甘共苦,以身作則,以便迅速讓大伙歸心。歸心便能嚴格訓練,其上司非是瞎子。表現好升遷不了將,然會升遷階官。這兩三年,他省不下幾個錢。”
這時候梁小乙非是享受的時候,而是拼博上進的時候,熬上四五年,歲數也不大,若能遷為七八品階官,省上兩三年,便能買一棟像樣的民居,非要買豪宅,京城地狹民多,豪宅得多貴?有幾人能買得起?
“梁小乙何其幸也。”
“二郎,錯矣,若是小乙不自律,又迅速遷為指使,誰言能聽之?”
但梁小乙自身有關系,也不可忽視劉昌郝的作用。論資質,類似梁小乙這樣的人還是有的,因為缺少一個得力的指引者,在軍中默默無聞了。然而兩人之間,根本就不能算得如此清楚,或將劉昌郝與梁小乙來一個顛倒,梁小乙必會給予劉昌郝更多的幫助。
開始摘瓜。
韓道實說:“論收入,棉花恐不及甜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