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門徒?吾知之,汝是說墨子言,必使饑者得食,寒者得衣,勞者得息,亂則得治。”
劉昌郝腦海里轉了一下,想用這個來攻擊我……癡心枉想。
“不僅墨子說過,韓非子亦言,民有三患,饑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勞者不得息,試問,吾是農家子弟,還是墨家子弟,或是法家子弟?”
許仁書立即語塞。
“諸子百家,號稱百家,顯于世者不過十余家,既能顯于世,必然有所長,如邵雍借用了陰陽家著新儒學,如司馬公借用部分名家思想著史書,如二程借用了一些佛釋思想著儒學,如歷朝歷代國君用儒學教化,律法懲戒。”
“再延伸一點,張騫從西域帶來許多蔬菜,已廣為中國種植,真宗陛下推廣占城稻,吾推廣天竺棉,或趙牧穿胡服,北魏孝文帝遷者洛陽,反過來漢化。”
“衣食是重中之重,不管是誰家,誰能不重視。”
“且吾與墨子不一樣,吾亦重視兼愛,然非是墨、釋兼愛世人,吾只兼愛中國人,而非是西夏、契丹,何謂中國人,入我大宋者,皆是中國人。”
“吾雖言使貧者有所食,寒者有所衣,然與墨子不一樣,吾乃知行合一,從我做起,非是勸他人或希望他人去做。”
“至于勞者得息,更有分歧之處,吾不是讓勞者休息,而是勞逸結合,有勞有逸……知道乎,此乃中庸之術也。”
“故吾幫助村人或鄰村人,只是年初會給一些年高寡鰥者錢糧,余下者,吾讓他們做工,給工錢,或教他們植桑植棉建山塘。試問,吾何來的墨子門徒?汝讀過幾回墨子?”
許仁書脹紅了臉,高孔目忍不住失笑。
孫固打圓場:“劉有寧,幾時種棉花?”
“去年吾種的乃是半春棉,又稱為晚春棉,于谷雨前播種育苗,還有夏棉與春棉,夏棉因為產量低,吾不推廣之。春棉本來是想于明年試種,然朝廷等不及,故今年便開始試種,其于春分后便要播種育苗。”
“末學”沒了……劉昌郝正在猜測許仁書是什么人,不管是什么人,但孫固將他帶過來,孫固也不會對自己有多少好感,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不敬我,何必敬之。
“春棉何時能移載?”
“谷雨前。”
“那時天不冷了。”
“公是哪里人氏?”
“某乃鄭州人氏。”
“可曾于南方任職?”
“沒有。”
“難怪,此乃從福建路引進的棉種,中原地區谷雨前后,仍乍冷乍暖,南方早開始暖和了。移載于大田,沒有拱棚替其保溫,僅種了一年,其何能適應北方氣候?”
孫固暗中瞪了許仁書一眼,他有些后悔自己攬事了。
氣氛正尷尬時,忽然一大群老人喜笑顏開的走來。
“咦,為何有如此多老者?”
“今日吾開設迎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