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一般村子里的人都不想提這個,晦氣。但這么多年了,也可以給你講講。”
“你媽她哥,張海,那時候喜歡晚上去抓那個知了猴炸了吃。結果有一天晚上,大半夜的我就看見他一臉發白地跑了回來,問他有什么事情。他說好像在水塘那邊看見一張人臉,煞白煞白的,給他嚇壞了,就回來叫人。我那時候...膽子可大了,就拉著他一起去看,結果什么都沒有,他當時就說,可能是他看錯了。”
“嗯,那后來呢?”葉青乖巧發問。
“后來,他又看見那張臉了。”
張淑芬回憶起來,自己都還有點心里疙瘩。
“那件事情之后,他有一陣子晚上就不敢出去。結果有一天白天,他打水的時候,一下子載進去了,把大家嚇得。后來他自己說,他在井里看見了一張臉,很清晰,就是那天的臉。頭發很長,把他直接拉了進去。”
“可那時候誰都不敢說信啊?那時候要破除封建迷信,都不敢說的。村長就說這事別說了,多半是看錯了。”
“哦哦,那再后來呢?”
“再后來啊,我就聽了好幾次,他說自己撞鬼了。可是村里沒一個人碰見的,奇了怪了也是。最后實在是看他狀態不對,他家給他送到市里看了醫生,也是說沒什么問題。他那時候,就很嚴重了,任何反光的地方,都說能看見那個鬼,還說晚上會用頭發拉他之類的,結果腳脖子上還真的有勒痕。”
葉青忍住激動,今天居然這么順利,趕緊道:“聽起來蠻嚇人的。”
“是啊,當時吧,我也是聽說,說是送到精神科去了。這事知道的人很少,因為我和你媽關系好,我去看過一次。你舅舅啊,在里面那個憔悴哦,就要回來。家里也沒辦法,接回來之后就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里。那時候不是沒辦法了么?村長也只好同意,悄悄請人來驅邪。我們村子還算團結,這種事情,在那時候可是真的要命啊!”
...
“結果如何呢?我媽沒怎樣吧?”
“你媽倒是沒什么,至于結果...”張淑芬說起來,露出一點膽怯的神色。要知道,她可是自夸當時自己是張大膽的。
“一開始好像是好了,大家皆大歡喜,都以為沒事了。畢竟那時候不說你媽家里因為這個少了個壯勞力,就說看醫生那可是真的花錢。那時候你媽媽家里算條件好的,也是一場下來家里估摸著也剩不多少底子了。”
“幾天后吧,你舅舅就出門了。只是還是避開有水的地方,然后過了七八天吧,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他又好像正常了,村子里又恢復了正常。可誰也沒想到,一天早上,就發現他死在了水塘里。”
“是淹死的?”
葉青問完就后悔了,覺得自己說了句廢話。
“是的,不過如果只是淹死,可能也沒有這么多事情。”張淑芬說著,有些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往下說。
“那是發生什么事情了呢?”
“手印...”
似乎也是終于這么多年過去了,張淑芬也有傾訴的欲望,索性都說了出來。她也是最近才回到這里,碰見舊人難免想一吐為快:“那天我很害怕,但是我還是去了,因為我性格的原因吧。”
怕是還有體格的原因,葉青心里想。
“我去的時候,看見他腳上有被細線纏繞的那種痕跡。村長說,是水草纏的,但怎么可能會有那么細的血痕,然后我就仔細看了兩眼,我發現...他腿上有一個手印。”似乎說起來她都有幾分不確信,但還是道:
“我覺得看錯了,所以這事我也沒跟別人說,但那一次村長卻一反常態地要求火化,我就覺得肯定有問題。”
“但紙里包不住火,那天看到的不止我一個,事情還是傳了出去。你媽媽和家里人就待不住了,也就搬走了,和村子里再沒聯系。”
“這么多年了,看來她還是放不下。不過都沒事了,現在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