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光下她穿著一身白衣,像月宮里的仙子一樣,她的頭發在風中舞動著,使她的臉看上去有一種神秘的美麗。
她靜靜的看著兩個人,視線在黃小勃的臉上停下來,那樣的安靜,那樣的深遂。
她慢慢的走向兩個人,在黃小勃面前站住,仔細的打量著黃小勃的臉,伸手為他抹抹剛才吳雪燕留在他臉上的血漬。
這只帶著溫暖的手順勢撫在黃小勃的臉上,那么輕,那么柔,那種溫暖讓黃小勃眼中有淚花閃動。
何麗咬了咬嘴唇,又為黃小勃整理了一下衣領,把一支插得有點歪的槍正了正,她白晰瘦小的手扶在槍上,顯得那么的不協調,讓黃小勃心里一陣顫抖。
何麗向黃小勃笑了笑,手停在他的臉上,說:“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也知道你必須去做,你是個真正的男人,我不會攔你。”
黃小勃就看著她,說不出話,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說,說什么。
何麗突然到黃小勃的嘴上深深的吻了一口,把舌頭伸到黃小勃的嘴里貪婪的舔吸著,吻了好久。
她慢慢的離開黃小勃的臉,并從他身上拔出了一支小手槍,向后退了一步,眼睛緊緊的看著黃小勃說:“我在這里等你,如果明天中午你們還沒回來,我就去找你,從此陪著你,再不讓你離開我。”
她看著黃小勃,慢慢的把手里的小手槍的保險打開,慢慢的上了栓,然后貼在胸口上,她的眼睛里表露的是無比堅決的神色。
黃小勃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牧師,輕輕的說:“走吧。”
在何麗的視線里,黃小勃的車開得遠了,他帶著兩個女人的深吻去了,漸漸聽不到了聲音,只有車燈在黑暗中晃動著,把黑暗硬生生的撕了開,現出一線光明來。
而這光明漸漸的遠去,離她越來越遠。
天亮了。
何麗坐在她的紅色的車子里,看著車前臉的紅色機蓋,那紅色在初升的陽光里是那么的鮮艷,就像剛從皮膚里淌出來的血。
那把小手槍緊緊的握在何麗的手里,放在她的腿上,她的手指因為用力而顯得青白,她的美麗的眼睛上布滿了淡淡的血絲,卻沒有眼淚,一點都沒有。
她和黃小勃的相遇到相識是那么的偶然,一切讓她感覺就像一個夢,但是她寧愿永遠在這個夢里不再醒來,他真誠、勇敢、正義、善良,她愛他。
在接到黃小勃的電話后,她發現自己是那么的高興,內心有一種永遠和他在一起的渴望。
在拿到他的授權書,全權受理他的全部財產時,她并沒有接到他的電話時的那種喜悅。
他有近億的財產,但是這并沒有比另一些小小的數據所給她的震動大些。
他收養著二百多個孤兒,他供著一千多個窮孩子上學,他定期給十六個托老所匯錢,他把他的全部財產的60%的繼承權留給了這些孤兒,20%捐給社會福利基金,20%和他所有的公司留給了何麗。
太陽在天上微笑著,慢慢的爬到了樹梢,何麗仍坐在車里,靜靜的看著車前那一片艷紅。
她把他轉給他的財產也轉給了社會福利基金,她要和他在一起,無論是陽光下,還是在陰暗里,她絕不讓他再從身邊走開。
一個、二個、三個…孤兒們來到教堂,他們來為他們的父親、哥哥祈禱。
他們圍在何麗的車子旁,嘴里禱告著,看著靜靜坐在那里的何麗,那把緊握在她手里的小手槍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眼的亮光,她恍若示覺…
太陽一點點的升高,它不會因為世界上有些人的禱告和等待而放慢步伐,因為前面,還有黑暗,在等著它去照亮…
孩子們的祈禱聲隨著風飄向遠方,那里是不是也有人在等待著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