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肆向外看去。
正見一名貴家公子帶著兩個俏婢走了進來。
這名公子唇紅齒白,面如冠玉,但楊肆立刻就看出了不對勁,他是什么眼神,一眼就看出那公子雖然胸部平平,可兩側有軟肉稍稍溢出,多半是束了胸,又沒有喉結,顯然是女扮男裝。
那公子約十六七歲的年紀,被兩個俏婢攙扶著進了店,向楊肆問道:“你要多少錢?”
“蕭……公子,這位小哥兒是來本店售賣藥材,你這樣做……不妥罷?”
掌柜腆著臉笑道。
“大膽!”
那公子面色一寒,厲叱道:“區區嚴府的家奴,有何資格與我說這樣的話?”
“這……”
掌柜的閉嘴不說話了。
那公子又不耐煩的向楊肆道:“你這三株藥材倒是難得,我父不日將過五十大壽,我打算以此獻上作為賀禮,多少錢,說個數,不會虧了你!”
楊肆內心有些反感,淡淡道:“這不是錢的問題,我正準備賣給這家掌柜,姑娘此舉,難免有巧取豪奪之嫌,倘若姑娘誠心想要,待我賣了之后,從掌柜手里再買回來也成。”
“你……給你臉不要臉,哼,我記著你了!”
這公子沒想到被喝破行藏,頓時現出羞惱之色,恨恨的看了眼楊肆,轉身就走!
楊肆這才留意到,鋪外有數十人簇擁,均是神情剽悍,體格健壯,隊列站的整整齊齊,除了刀箭長槍等常規武器,還帶有弓弩,顯然是軍中高手。
那公子回頭看了眼楊肆,和一名首領模樣的男子小聲說了幾句,就跨上一匹獨角獸,眾人也紛紛上馬,在街市中,疾馳而去。
經此一出,外面的街道已空無一人,楊肆不由問道:“那位姑娘是什么來頭?”
掌柜看似好心的勸道:“小兄弟怕是有所不知,剛才那位,是齊王最喜愛的幼女蕭朝鳳,及笈之年,便已受封為平江郡主,平素愛著男裝,刁蠻任性,喜怒無常,仗著齊王的勢,建康城里無人敢于招惹,老夫給小兄弟出個公道價,小兄弟拿了錢,還是趕緊出城離去罷,免得遭來禍端。”
‘齊王?’
楊肆略有些驚訝。
單字王是貨真價實的國王,通常朝中出現單字王,就意味著改朝換代不遠了,宋國是篡了晉國而來,難道歷史又要重演?
不過這和楊肆沒什么關系,只是問道:“諾大的建康,難道沒有王法?”
“呵,王法?他蕭家就是王法!”
掌柜不屑的笑道:“主上沖年繼位,玩心未泯,寵信奸佞,那齊王投其所好,進獻妖女,清除異己,獨攬大權,兩年前帶兵過江繞了一圈,謊稱破敵數十萬,進九錫,封齊公,去年又進為齊王,所幸朝中尚有些耿直老臣尚能掣肘一二,不過……唉!”
說著,那掌柜嘆了口氣,明顯對宋國的國勢不樂觀。
楊肆心中一動,想到了趙國棟提起的五十余年的舊事,又問道:“先皇是于何時晏駕?”
“先主當政有近五十年,雖年老,卻筋骨強健,四年前突然一病不起,不出三月,便晏駕西去!”
掌柜搖了搖頭,苦笑道:“好啦,不說這個啦,這三副藥材,紅參給你一百晶幣,首烏與靈芝各給三百,小兄弟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