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稱王之后,自領大司馬、丞相,都督天下諸軍事,世子則被封為中書令,拜衛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掌管建康防務,擁有自行開府,招募掾屬的權力,朝政完全被父子倆掌握在手里。
這日正午,世子依然埋首于案牘,批示著一份份文書,小柱子在外細聲道:“世子,楊軍候求見。”
“哦?”
世子放下筆,喚道:“請他過來!”
“諾!”
小柱子施禮離去。
世子再沒心思看文書了,暗暗琢磨著楊肆為何來找自己,不禁回想起了與王公公的談話。
楊肆有可能是修士,他很想與楊肆過過招,印證自己的修為,但是想到自己見不光的身份,還是暗暗嘆了口氣,一旦他修士的身份暴露出來,不僅是站在對立面的碧蟾宗,原先支持晉國,后因探索秘境元氣大傷,不得不把江山拱手相讓的元陽宗,即便是身后的崇真觀都不會饒過他,在達到一定的高度之前,他不能暴露自己的修士身份。
世子望向殿外,正見楊肆與一名精赤上身的年輕人闊步走來,不禁眼神一凝!
楊肆發髻散亂,渾身染滿了一塊塊的紅斑藍斑,看上去十分狼狽,但不變的,是那挺撥的身姿,筆挺的腰背與仿佛尺子量出來的步伐,每一步的距離完全一樣。
而那年輕人披頭散發,氣息靡頓,手持金叉,腰間圍著金色綬帶,這讓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激動的站了起來。
在殿外交出兵器之后,楊肆帶著年輕人入殿,施禮道:“末將楊肆,參見世子!”
世子快步走來,扶著楊肆的手道:“不必多禮,這位是……”
楊肆道:“正要和世子說起,這位是鯀人小王子,末將今日隨李校尉出海,遇鯀人來襲……”
楊肆把當時的情況有選擇的說了出來,隱瞞了狼牙衛與李長風欲置他于死地之事,這種事多說無益,反正人都死了,上位者只看結果,如果自己死在李長風手里,怕是李長風隨便一個借口就能搪塞過去,沒人會細究,也沒有人會為自己報仇。
聽完之后,世子沉吟道:“你為何不去見都尉,而是來尋我?”
楊肆道:“末將不清楚生擒鯀人小王子會帶來什么樣的影響,只覺得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因此直接帶他過來面見世子。”
“嗯~~”
世子不置可否道:“可有鯀人逃回?”
楊肆搖搖頭道:“悉數被殺!”
“滿船軍卒除你,還有誰活下來?”
世子又問道。
“除我,悉數陣亡!”
楊肆斬釘截鐵道。
“哦?”
世子淡淡看了楊肆一眼,僅憑這句話,他就判斷出個中必有內情,但是他不想問楊肆,問的太多會在彼此之間制造裂痕,該糊涂的時候,還是要糊涂。
“楊軍候!”
世子又道:“這事你做的很好,以你之才,留在軍中一步步的往上爬,可惜了,而且軍中有諸多陋習,你未必能看的慣,當初也是我太過隨意了些,幸好亡羊補牢,為時不晚,你可愿來我的軍府助我?”
楊肆心中一凜,很明顯,世子從自己的陳述中聽出了什么,哪怕自己的表述已經盡量客觀,卻仍是瞞不過這類權場老手,于是拱手道:“但憑世子吩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