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轉移了話題:“大乾太子之事,誰教你的?”
李無仙小聲道:“靈虛教的。”
秦弈怔了怔:“他教你盜軍械圖?”
“他教我宮斗啦……”李無仙小嘴一扁,有些委屈:“用軍械圖做引子,也是他和我的內侍們討論了好幾天討論出來的。”
秦弈撓撓頭:“他教你宮斗干什么……”
“是啊,他說以前因為什么和尚的事,他和太子就不對付,然后太子和師父也不對付,我和他是天然聯盟什么的。”李無仙也撓撓頭:“那個太子確實很討厭,會罵我,全大乾就他對我最不好了。”
好像……說白了就這么簡單的一件事?
這是隨便問下靈虛就能求證的事情,應該不假。
那說起來李無仙除了聰明點,也就真沒太多特異可言了,之前全是白擔心。
“那……”秦弈試探著問:“現在有新太子嗎?”
“沒有啊。”李無仙道:“王子們都出去打仗了,說是按軍功來。”
“聽說大乾沒有其他公主?也就是說現在處于皇帝身邊的子女,名義上只有你一個?”
“是啊。”
秦弈終于忍不住道:“多去賣賣萌吧,有好處。”
這是個女身可以為王的世界,大乾也一樣,公主的繼承權和王子沒有任何差別。李無仙的問題在于她根本不是親生,但當初皇帝下過令,不許以螟蛉視之……也許這個不代表什么,可問題是她身上還真的具備大乾國運,有孟輕影分來的大乾龍氣在身,這就不能以常識來做判斷了,很有點微妙……
“不。”程程終于開口:“疏遠皇帝,更有好處。”
秦弈奇道:“為什么?”
“王子各自領軍,必有內戰。這時候親近皇帝,到時第一個被視為眼中釘。”程程頓了頓,又道:“疏遠,不爭,謹守本分,以避亂局。你還小,別人不會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好好韜光養晦,多學點東西……你內有國師為盾,外有南離為矛,便是不繼大乾之統,將來也有的是其他機會。”
秦弈呆呆地看著程程,本想說這話你教六歲孩子真的聽得懂嗎?可轉念想想,這個六歲孩子不一樣,恐怕真有點用。
便見李無仙一臉乖巧:“知道了,師娘。”
程程瞬間眉開眼笑,之前被說成丫鬟的怨氣都沒了。
流蘇在棒子里冷眼旁觀,暗道你還想看秦弈怎么被玩,你自己也差不多啊……
知見障,人太容易受外表影響,即使你明明知道這個六歲孩子是妖孽,不該當成六歲孩子看待,可還是會不由自主,很難脫離“六歲孩子”這個感受。連秦弈與程程都如此,其他凡人就更如此了,不會有任何人真的對她有什么警惕,是最好的保護色。
話說回來,如果人間立國大部分都經過仙人暗中扶助的話,大家比一比后臺,李無仙的也硬得很吶。可以說她只要在亂世茍住就是勝利,將來的機會多了去了,確實不需要在這時候去賣什么萌爭什么寵。
秦弈吁了口氣,笑道:“來,為師考察一下你的修行。當初教你的是打基礎的吐納引導之術,如今大約可以教你真正高級的修行法了。”
李無仙立刻道:“我要學和師父一樣的法。”
秦弈道:“師父之法,主變化之道,女孩子家家的,未必合適。”
“為什么不合適呢?”李無仙瞪大了眼睛:“可以變颶風為馬,可以變云霞為裳,還可以變成一條龍,飛在九天之上,摘下日月把玩,這難道不好嗎?”
秦弈也瞪大了眼睛。
當初變成一條狗的“為師”,發現自己沒臉說話。
回到同歲之時,《我有一個理想》的命題作文,為師輸得很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