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搖頭:“算了,被人騙也怨不得你,就這樣吧。”
羽裳依然以頭觸地,一字一句道:“但羽裳依然想知道,先生的龍威是哪里來的。”
秦弈失笑道:“怎么,如果我不說個清楚,你還是要和我拼命不成?”
羽裳不言,似是默認。
流蘇終于道:“知道了吧,什么叫一根筋。你以為跪你一下就完事了?”
秦弈真的是哭笑不得。
流蘇問道:“按照無心神的說法,有龍威可以號令你們,為什么你們反過來要殺人?”
羽裳慢慢道:“若是真正的龍之傳承,當然可以得到我們的尊敬。若是屠龍而得,那便是死敵。”
秦弈道:“如果我說我的龍威確實是正常傳承而得呢?”
羽裳道:“我們沒有得到龍神之諭。雖然這幾萬年沒有出現龍血傳承,但當年凡有出現這種狀況的,全部都是屠得龍族血脈而來,你又如何例外?我甚至希望你的龍威是假的,可惜是真的。”
流蘇很是無語:“所以如果無心神把他殺了,搶來龍血,反而是恩人啦?你們反而聽他的話啦?”
羽裳默認。
秦弈和流蘇再度對視,都叫頭疼。這個怎么說呢……她們的邏輯倒也可以理解,只不過死板了,本著教條來的,沒神諭就不算數,也不核實就想殺人。
真頭疼。
原本這只要證實了他的龍威確實是正常傳承就可以,但這個很難。
不說圣龍峰與這里大洋分隔,幾乎算是兩個位面,他們根本無法去求證。光論圣龍峰對于裂谷妖城的重要性、以及神龍和天上人的強烈敵對意志,秦弈也不能隨隨便便把它的狀況向別人說。
這羽人族,搞個不好和天上人有某種關聯。眼下天上人似乎沒有關注到收割裂谷的“弼馬溫”失蹤的狀況,自己怎么可能輕易說出去,把他們的目光轉移到這上面來?
死一萬個羽裳也不如程程夜翎的一根小指頭。
再說了,她下跪認錯針對的是之前智障出手,可其實之前的出手她也留手了,秦弈對此本來就沒多生氣。真正憤怒的是后來因為龍威而爆發出的殺機,那是真正要人命的!
要是自己稍微弱一點,此時都是一具尸體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若不是因為有求于羽人族壓著火氣,早特么殺了她了。
結果她并未為此道歉,反而還不依不饒。
秦弈一字字道:“我再說一遍,我的龍威是正常傳承而得,信不信由你。”
羽裳安靜地看著他,那眼神顯然不信任。
秦弈因她下跪而消了的火氣重新冒了起來,起身蹲到她面前,伸出兩只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羽裳倔強地抬著頭,眼神不屈。
秦弈冷笑道:“這種眼神,在正確的事上是值得尊敬的,但在這種自以為是還亂下殺手的情況下是很討人厭的,你知道么?你的道歉若是針對此事,我也不是小氣的人,可以不和你計較,然而現在看來反而是你想繼續跟我計較?”
羽裳不說話。
秦弈眼尖,瞥到她手上似乎閃過了寒芒。
尼瑪,還想偷襲!
秦弈火從心頭起,甩手抖出歡喜佛珠,化作鎖鏈將她捆起,綁在后方的石柱上。
佛珠是大歡喜寺的法寶,在這方面自行演化的功能從來都很那個啥,這么自動捆綁也不是隨意綁的,非常之藝術。
鎖鏈自行變成將她手腳大字形捆著貼在石柱上,后方穿插交錯限制著她的翅膀,遠遠看去就有一種天使折翼被困的凄美凋零。
秦弈自己都看得目瞪口呆,知道大歡喜寺佛珠有這種效果,可是得到十年了沒這么玩過,這么一見還真是沖擊力強勁無比,看得他深深懷疑自己是不是個大反派。
流蘇側目看著他。
秦弈額頭滴下一滴冷汗:“不是棒棒你聽我說……不是這個樣子的……”